晨光微曦,車遲市的清晨有點微涼,空氣中瀰漫着血腥味。
老人和孩子睡的很熟,孫小空卻一夜未睡,對於仙人來說睡不睡覺都沒事,可他還是保持着原來的作息習慣。
難得的清淨下來,但心裏卻越加的不安。
妖族大軍還未像車遲市推進,說明兩界山的戰鬥打的很苦。
他原本第一時間就想回烏斯藏,可又有幾分怯意。
害怕人去樓空,物是人非。以他如今大羅的修爲,車遲市到烏斯藏最多半個小時。
站在空中,甚至能看見百公里外兩界山市前黑壓壓的一片。
他該去兩界山,爲人族出一份力。
可從內心來說,他討厭打打殺殺。
求仙問道爲的是長生,強大爲的是不被欺凌。
可他從未想過要去欺負別人,哪怕對方是妖,是鬼,他都不願先動手。
畢竟洪荒是個大家庭,無論鬼、妖,人都是天道認可的生靈,說是一家人也不爲過。
這倒不是他有多聖母,而是打打殺殺的場面太過殘忍。
也知道有些事無法躲開,是宿命中註定的事情。
其實,若非遭遇太過離奇,他根本不想知道自己爲何會來到這個世界。
從混沌獸出現在自己的身邊,所有發生的事情就像劇本寫好的一樣。
他想裝作不知道就不行,或許這纔是安排的最高境界,或許這也是大聖心灰意冷的原因。
可如今輪到自己身上,是屈服還是掙扎?
他只想平淡的活着,可即使如此仍然像一顆空中的太陽惹眼。
昨夜回憶起地府的經歷,無論是孟婆還是地藏王菩薩的演技都無可挑剔,可是他知道,孟婆和地藏王菩薩身後還有一隻巨大的手,在安排着這一切。
否則,孟婆湯不會讓自己看到那張巨大的手,否則地藏王菩薩不會送自己一場機緣。
對方就是讓自己時而不時的看到他的存在,而且還不告訴自己他的用意?
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根本不清楚。大羅金仙離聖人很近,只有幾個境界。
可這幾個境界卻是許多仙人,一輩子都無法跨越的鴻溝。
思考會使人冷靜,可也會讓人前瞻後顧。
有了顧忌,膽子就會小了起來。
人生不是打怪升級,沒有重來的機會,那怕強大的大羅也沒有兩次生命。
怕死並不是什麼丟臉的事,但有些事情要比生死更重要。
腳下黑壓壓的妖族大軍和殘破的城牆。
兩界山市顯然堅持很久了,孫小空猜測唐國和妖族都不約而同的把決戰放在了兩界山市。
都想畢其功於一役,都想一戰分出勝負。
這才造成了如今拉鋸的局面,駕雲慢慢降落,就有將士上前相問:“還請仙人,告知名號,我等好去稟報!”
“本座孫小空,乃是大羅金仙。煩請兩位將士告知你家將軍。”孫小空並不知道他的名聲在南部瞻洲有多大,這才把境界告訴了對方。
“你真的是孫小空孫仙人嗎?”李天佑激動的問道,他的叔叔曾經去南海觀過禮,雖說當時未能成仙,可不久後就渡過了成仙劫成了天仙。
可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竟然碰到了妖族大軍入侵。
雖然兩界山市的護城大陣很強大,但一直被動挨打早晚會被攻破。
城中普通人早已撤離,除了他們就剩一些修爲強的仙人了。
可是儘管唐國一直在發佈召集令,直到現在城中還未有大羅坐鎮。
沒有大羅坐鎮,楊戟將軍不敢輕易出站,只能下令固守待援。
只是可憐許多逃離的普通人,一路上被妖族殺的殺,喫的喫。
“怎麼?我還會說謊話騙你嗎?”孫小空面帶不解,他又不是什麼當紅炸子雞,更不是什麼明星大腕,按說不應該有人冒充自己啊!
“不不不,是晚輩太過激動了。”李天佑激動的道:“還請孫仙人,稍作等待。我這就去和楊將軍彙報。”
“嗯,你還未成仙嗎?”
“回孫仙人的話,晚輩修仙質資平庸,因此……”王長風心中一喜,他還以爲自己的機緣到了,聽說一些仙人前輩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關照後背了。
而且十全大補丸的名聲,現如今可謂是人人皆知。說不定是孫小空仙人看好自己,這纔出口想問。
孫小空眉頭微微皺起,淡淡的道:“嗯,你資質確實差了點,但修仙也並不是全靠資質。”
王長風小雞啄米般的道:“孫前輩教誨的是,只是晚輩家境普通,買不了洗髓丹更不用說是大名鼎鼎的十全大補丸了。但晚輩一直堅持不懈的修行,相信終有一日會渡劫成仙,爲人族貢獻更大的力量!”
“嗯,我相信你。”
李天佑:“???”
他本以爲自己表表決心,看着自己和孫小空出身像似的情況下,能夠賞賜自己一顆十全大補丸。結果自己說的口乾舌燥嗓子冒煙,結果只是換來一句“我相信你”。
這特麼的難道不尷尬嗎?他曾經以爲自己和孫小空孫前輩差的只是十全大補丸的差距。
沒想到差的還有臉皮,怪不得仙人一個個的法力高強,這臉皮厚的足夠當城牆使了。
但又不得不感激涕零的拱手道:“謝前輩信任!”
“嗯,這有一枚丹藥送給你吧!”孫小空淡淡一笑,一粒十全大補丸直接彈射到李天佑的口中。
王長風還未來的及開口感謝,孫小空就跟隨李天佑飄然而去。
剛進入將軍府,就看到一英俊威武的白袍將軍上前行禮道:“晚輩兩界山市將軍楊戟見過孫大羅。”
“你是楊家人?”孫小空腦海中浮現出一張絕美的臉。
“是的,前輩。”
“楊仙兒是你何人?”
“孫大羅認識我姐?”
“呵呵,曾經共事過一段時間。你姐現在可好?”
“一年前,烏斯藏成了一片湖,我姐也被調回了長安。現在是應急管理司司長,平日裏公務繁忙,即使是我想見一面都不容易。”
孫小空連忙問道:“烏斯藏怎麼會成爲一片湖呢?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