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內側病牀上的男人,有着一頭白金色的長髮,髮絲在陽光下泛起光澤。
他皮膚是一種病態的蒼白,??眸色是淺淡的紅,??整個人就好像下一刻要在陽光下蒸發成泡沫。
他容顏俊美,??卻有一雙圓鼓鼓的杏眼,脣角微微上翹,??是天生帶笑的微笑脣。
白嚶嚶忍不住歪頭看了一眼病房號。
沒走錯啊。
跟胡狸同一個病房……
難道眼前這個男人就是那條兇狠狡猾的黃金蟒?
白嚶嚶看着男人發呆。
胡狸忍不住道:“你難道不是來看我的嗎?”
那個男人有樣學樣道:“你難道不是來看我的嗎?”
胡狸額角的青筋一下子冒了出來,??看樣子是想要揍蛇了。
白嚶嚶問男人:“你是誰?”
男人露出笑容,可這笑容就好像原模原樣從胡狸臉上覆制下來的。
“老大,??你忘了我嗎?我是胡狸啊!”
白嚶嚶:“……”
胡狸咬牙“靠”了一聲。
他扭過頭,??惡狠狠瞪着男人,“不要再學我了!”
男人眨眨眼睛,??神色茫然。
他又看向白嚶嚶,??神色更加無助了,簡直完全演出了一隻無辜可憐的狐狸模樣……要是他的尾巴不是蛇尾就更像了。
胡狸“騰”的一下直起身,“你在幹什麼!綠茶蛇,在老子面前演戲,??你找錯人了吧!你玩的那些可都是我玩剩下的!”
白嚶嚶:“……”
好嘛,??胡狸顯然是被氣昏了頭,都忍不住自爆了。
這也難怪,??誰碰上這麼一個學自己的綠茶不生氣啊!
白嚶嚶咳嗽一聲,??算是提醒胡狸了。
胡狸脊背一僵,??連受傷的尾巴都要翹起來了。
他已經意識到了背後可是有白嚶嚶在看着呢。
“哎呦,哎呦,??尾巴好疼。”
他哀呼幾聲,??重新倒了下去。
偏偏那條黃金蟒也做出跟胡狸一模一樣的動作,??也哀呼“自己尾巴疼”。
他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看着白嚶嚶可憐巴巴道:“老大,我尾巴好疼啊,想要揉一揉。”
白嚶嚶心中猛地叫了一聲“好傢伙”。
胡狸氣得腦袋冒煙。
他怒道:“老大,你別聽他鬼扯,他尾巴疼個屁啊!我可都聽醫生說了!”
“這傢伙被雷劈中的時候,正趕上他換皮,正巧那個雷幫他把皮蛻了下來,他整個人一點事兒都沒有,受傷全都受傷在他那層蛇皮上!”
“他從黃金蟒變回原型的時候也是在病房裏,我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的,這傢伙剛蛻完皮,從頭到腳都白的發光,連膝蓋和腳趾頭都是白的,怎麼可能有傷?”
胡狸:“老大,你別被這個小□□砸個騙了!”
白嚶嚶:“呃……”
話說,你自己不也是個二五仔反派?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系統:【在此病房裏的三個人,又有哪個不是反派呢?】
白嚶嚶看向胡狸:“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摔壞了腦子……咦!該不會是因爲她吧?
白嚶嚶:“那什麼時候能好?”
胡狸:“大概要等他腦子裏的血塊自己散開吧,這個學人精太煩人了。”
男人點點頭,指着胡狸道:“老大,這個學人精太煩人了。”
胡狸毫不客氣地對着他翻了個白眼。
白嚶嚶奇怪道:“那跟他一起入院的那條蛇沒想來照顧他嗎?就把他一個人孤零零扔在這裏?”
胡狸:“誰知道他們這些冷血動物都在想些什麼,腦子大概比核桃仁兒還要小,纔會從病房的窗戶直接往下跳,他怕是都忘了自己是條蛇,不是什麼老鷹、鴿子了。”
白嚶嚶一邊聽着胡狸的話,一邊偷偷觀察金髮男人。
那個男人聽到他的同類從樓上跳下去逃跑,一點反應沒有。
難道真的失憶了?
這不就麻煩了嘛,她要怎麼才能知道這個人究竟是不是沈三味啊。
“對了,我之前在手機上看到了老大你的直播,真是太厲害了!唉,我怎麼就受傷了,害的我沒法兒參加評比,只能光看着了。”
白嚶嚶眯着眼睛瞧胡狸,“你是真的想要參加嗎?”
胡狸愣了一下,輕聲道:“老大你眼睛真毒,我還是不太愛參加這種東西,關鍵是,這種打打殺殺的運動不適合我。”
哪裏是不適合你,分明是你要跳出這個評比外,來給衆人挖坑。
白嚶嚶微笑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胡狸心臟重重一跳。
她知道了什麼?
果然,她早就知道他跟範蔡多的關係,卻不說,只是看着他們兩個演戲,後來還故意讓護士當着他的面給範蔡多他的毛,來警告他們兩個。
胡狸低下頭,脖頸微紅,額頭上冒出一些細汗。
不行,他打死都不能承認自己一開始是想要對她不利。
她那麼厲害,一旦惹怒了她,還不知道她要怎麼對付自己。
對付他倒是無所謂,關鍵是會連累到範蔡多。
如果白嚶嚶能夠更信任他一些就好了,把他當作第一親密人——超越林貓貓和王大寶的那種就好了。
他如果能取得白嚶嚶更多的信任,白嚶嚶就不會動輒懷疑他,他還有可能借着白嚶嚶的名聲“狐假虎威”……嗯,應該是“狐假獾威”。
胡狸低聲道:“老大,你是不是在懷疑我?”
“我就算對不起天地,對不起父母,也從未對不起你啊!”
對,之前照照片的計劃慘遭流產,一直想要報復她也沒有報復成,既然都沒有成功,那就不算對不起。
他故意從下往上看着白嚶嚶,狐狸眼映着軟軟的水光,看上去可憐巴巴的。
白嚶嚶:“哦。”
劇本我可都看了,你糊弄誰呢。
一旁的金髮男人也軟軟地看向白嚶嚶,“老大,帶我回家吧,我在醫院裏好無聊,醫院裏的飯也不好喫。”
白嚶嚶:我連你的真實身份都沒有確認,哪敢帶你回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