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陛下!”
接受完檢閱之後,將軍隊安排到指定的位置等候皇帝陛下的走馬親閱。朱瞻基趕緊坐上吊籃,登上城牆。
朱棣看着孫子走過來,招手讓朱瞻基站在自己的身後,面向羣臣問道:“衆愛卿,太孫的兵練的如何?”
羣臣自然是一片歌功頌德之聲,聲稱太孫已得到陛下的兵法真傳。
朱棣撇撇嘴說道:“這小子的練兵之法,朕可教不了,若大明的兵都用太孫之法訓練,非得把夏維喆逼的在朕的乾清宮上了吊。”
“陛下,臣就是上吊也不敢污了陛下之地。”夏元吉見朱棣拿他打趣,也跟着附和道:“不知這太孫練兵花費幾何?”
“這小子的一千侍衛,兩個月時間花費一萬多兩銀子。就這還是武器軍服都是朕出的,若是算上武器軍服的開支,差不多要兩萬兩。
我大明有百萬大軍,若是都按照這樣的方式練兵,整個歲入都拿去練兵也不夠用。所以說這小子練得兵再好,也不是大明能夠使用的方式。”
衆臣一陣唏噓,如此精銳之兵原來是拿銀子堆出來的。
朱瞻基站出來說道:“陛下,我大明養不起這樣的兵,只能說明我大明的國力不夠,大明還很窮。臣相信未來我大明會越來越富強,就是養這樣的兵也不在話下。”
“好,就借你小子吉言,大明越來越好。”
“臣等恭祝大明千秋萬代,國運長久!”
朱棣揮手打斷羣臣的恭賀,說道:“衆愛卿稍等,朕去見一見朕的將士們。”
安定門城門大開,朱棣身着金色盔甲帶着一隊近衛騎馬出城,打馬來到受閱大軍近前,高聲喊道:“將士們,朕來看看你們,你們是朕最信任的將士。
大明的疆土需要你們守護,大明的百姓需要你們保護。我大明不願起刀兵戰爭,可是阿魯臺不願意,進入正月以來,韃靼阿魯臺部頻繁騷擾我大明邊地,殺我邊民,擄我百姓。
是可忍孰不可忍,蒙古韃子(明人稱呼,非作者杜撰)欺人太甚,將士們說說,我大明能不能忍下這口氣?”
說完騎着馬在各個軍陣之間來回奔馳,帶起陣陣煙塵。宛如天神下凡一般。六十五歲高齡的永樂大帝似乎天生就是爲戰場而生,短短几句話就能點燃士卒的熱情,讓士氣瞬間升到最高。
各部將士反應熱烈,都在賣力喊着:
“不能!”
“堅決打回去!”
“陛下帶我們去打韃子吧!”
“陛下,韃子就是一羣草寇,根本不敢與我大明交戰。”
“殺韃子!”
各種各樣的聲音響成一片,全是請戰的聲音。大明現在軍功最重,一旦立下軍功,至少都能得到一個世職,所謂世職就是世襲的官職,與勳貴相似,不過級別較低而已。
就算是世襲百戶那也是爲後代子孫掙了一個鐵飯碗,這個時候的大明軍隊還是願意戰,敢戰的。
隨着朱棣的指令,大軍開始向居庸關進發,出了居庸關就進入宣府地界。在宣府匯合其他大軍。
永樂大帝的最後一次北征徐徐拉開了大幕,朱棣下旨留太子帶領羣臣監國負責出征大軍的後勤補給。
以安遠侯柳升、遂安伯陳英爲中軍;武安侯鄭亨、保定侯盂瑛爲左哨,陽武侯薛祿、新寧伯譚忠爲右哨;英國公張輔、成國公朱勇爲左掖,成山侯王通、興安伯徐亨爲右掖;寧陽侯陳懋、忠勇王金忠爲前鋒,大軍從宣府出邊牆,出征阿魯臺。
得到朱棣親征消息的阿魯臺根本不敢與明軍交鋒,倉皇而走。大軍行至隰寧,通過審訊抓住的草原牧民,得知阿魯臺已經退往答蘭納木爾河。
朱棣召集文武羣臣,商議大軍下一步行止。由於前期大量的兵棋推演,衆臣都對在答蘭納木爾河能否找到敵人與其決戰持悲觀態度。
朱棣與衆將都在地圖尋找阿魯臺最大可能會躲在哪裏,整個漠北草原廣袤無垠,任何一個有水源的地方都有可能是阿魯臺的藏身之所。
每次北征最大的困難就是找到敵人的主力,然而漢人畢竟不是草原牧民,無法熟悉草原上的一草一木。
商量到最後朱棣與衆臣拿出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那就是大軍繼續經開平至大寧停駐。寧陽侯陳懋與忠勇王金忠帶前鋒繼續北上探尋阿魯臺主力的位置,前鋒與主力保持三日路程。
如此安排風險極大,一旦前鋒被圍困,主力不能及時趕到就會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這支前鋒就是一個誘餌,一旦敵人咬鉤,就需要前鋒將敵人至少拖住三天時間。
朱棣殷切囑咐陳懋與金忠道:“兩位卿家,朕不要你們殺敵多少,只要能把阿魯臺拖住三天,朕就能及時趕到將賊子一網打盡。兩位切記勿要貪功冒進,只要拖住阿魯臺就是首功一件。”
陳懋鄭重行禮道:“請陛下放心,臣一定會小心謹慎,不使阿魯臺奸計得逞。”
金忠是蒙古韃官,其名與已故兵部尚書同名,乃是朱棣御賜之名。金忠身爲降將更表現的忠勇,不似漢臣一般禮儀周到,而是粗豪地說道:“大皇帝請放心,若是讓臣遇見阿魯臺,一定將他的腦袋砍下來獻給大皇帝!”
朱棣哈哈大笑,用拳頭錘了錘金忠穿着魚鱗甲的胸膛說道:“這纔是我大明將軍應有的氣勢,朕就在這裏等你們的好消息。”
前鋒大軍以騎兵爲主,尤其是金忠麾下更是一人雙馬,在草原上騎兵對騎兵纔是對付阿魯臺最好的辦法。
目送前鋒離去,朱棣始終心神不寧,不知道今天的決策會帶來什麼後果。
回到中軍大帳,朱棣讓衆臣散去,只留下了內閣輔臣楊榮與金幼孜。朱瞻基則立在朱棣身後,隨時聽從朱棣的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