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宣德大帝 >第四百七十九章 第二次羊毛戰爭(四)
    興安與舒良都是第一次這麼長時間的坐在船上,與其他剛登上海船之人一樣。從一開始的新鮮無比,到經歷了海浪之後的暈船反應,再到一天到晚看到的都是海水的孤獨感。

    二人都心情經歷了大起大落,再看向雲淡風輕的洪保,心中升起了敬佩之情,原本還有些對洪保的不服氣,也已經煙消雲散。

    看着洪保站在旗艦甲板上揮斥方遒的樣子,興安與舒良二人都是豔羨不已,甚至在幻想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如洪保這般在大海上瀟灑自如。

    然而二人的幻想沒有多長時間就變成了頹喪,艦隊到達崖州,二人看到的崖州軍港入眼處都是一片荒涼。

    興安指着崖州問道:“洪公公!這裏就是咱西洋艦隊的基地啊?”

    “沒錯!這裏就是我西洋艦隊的基地,西洋艦隊的母港。”

    “西洋艦隊憑藉如此的窮困的基地,如何與本土艦隊和東洋艦隊競爭?到時那兩支艦隊都是功勳卓著,而我等卻是寸功未立,如何能夠簡在帝心。”興安大感失望。

    “興安!別想着那麼多的得失之事,咱家告訴你們,有立功之心咱家會成全你們,可是若是胡亂爭功,就別怪咱家翻臉無情。”洪保忽然就變了臉。

    興安與舒良嚇了一跳,連稱不敢。洪保又語重心長地說道:“海上不同於陸地,必須要精誠團結,每一個小兵都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你們不要仗着自己是天子近侍,就敢對士卒隨意欺凌,這一條不管你們是誰犯了咱家都會軍法處置。”

    這個時候的興安與舒良並不明白洪保所說的話的意義,艦隊在崖州卸下爲崖州運送的工匠與建築材料,休整了三天之後,艦隊再次拔錨起航。

    二人在經歷十多天的暈船反應之後,就克服了暈船。沒有暈船的眩暈感,二人似乎覺得一切都美好了起來。

    然而二人想多了,當洪保發現二人不暈船了,立刻下令二人從今天開始負責擦洗旗艦的前甲板。一艘兩千料大艦上層面積足有方圓七八百丈(長約44丈,寬約18丈,這是公開資料的寶船尺寸,作者君沒有任何誇張。),出去艙室的面積之外,一個前甲板也足有方圓百丈。

    換算成後世的面積,那足有幾百平米。二任沒想到進入海軍的第一個差事竟然是擦甲板,頓時感受到了屈辱。

    舒良性子有些衝動,接到洪保的指令,舒良當時就不幹了,怒氣衝衝地找到洪保說道:“洪公公!你是艦隊最高長官,咱家等確實要服從你的指揮,可是你也不能羞辱我等吧!”

    “羞辱你?你問問那些船上軍卒,哪一個上艦的士卒沒有擦過甲板?你是陛下親自指派過來的,咱家無權處置於你,你可以選擇不幹,咱家也可以選擇不留。

    你若是不想幹,等到了舊港咱家就把你放下來,你可以跟着回來的船隻返回京城,咱家絕不阻攔。”

    對於灰溜溜的從艦隊跑回去,舒良覺得自己丟不起這個人,一咬牙恨聲說道:“洪公公!今天的羞辱咱家記住了!”

    一甩袖子便開始與興安二人擦起了甲板,二人都是伺候人出身,這些活在年少的時候沒少幹。只是現在一個個都已經在內廷身居高位,自己身邊都會跟着一兩個伺候的小宦官。

    看着兩個身穿大紅官袍的大太監,脫掉了官袍擦甲板,軍艦上原本覺得這兩個是上艦混資歷的官兵心裏舒服了一些。

    至少人家上艦之後沒有一上來就成了他們頭上長官,對他們頤指氣使。剛開始幾天還沒有人敢跟他們搭話,隨着一天天的過去,兩個人的甲板擦洗的越來越熟練,漸漸的有官兵開始跟他們說話,甚至還有人主動幫着他們一起幹活。

    連續在一片汪洋的大海上航行,二人似乎早已經忘記了自己是皇帝派來做洪保副手之人,每天就是擦洗甲板中度過。直到有人願意主動跟他們說話,他們的世界裏纔出現一抹亮色。

    這一切洪保都看在眼裏,他知道這是二人融入海軍的開始,海軍是個特殊職業,不是上官一道命令就能讓官兵們服從你,你得有贏得軍心的本事。

    發現這一切的洪保及時調整了二人的位置,在艦隊通過了納土納羣島時候,二人正在甲板上忙着擦洗地板,不知什麼時候洪保出現在了他們的身邊。

    興安比較忠厚,看到洪保過來,趕緊起身行禮:“興安見過洪公公!”

    “免了!”

    舒良脾氣有些拗,看到洪保也不打招呼,只是在鼻孔裏哼了一聲,又繼續幹活。

    洪保也不跟他們廢話,直接命令道:“從明白開始,你們二人進入操帆隊,學習如何操帆。”

    “是!卑職領命!”這是軍令,二人不敢隨意,必須要恭敬的態度。

    洪保離開之後,二人興奮的直跳腳,終於不用天天在這甲板上擦甲板了。

    第二天一早,二人興沖沖的找到操帆隊的隊長報到,操帆隊長都沒擡眼皮,直接打發二人道:“去補船帆!”

    一句話就把二人打發去了船帆組,修補船帆。這讓興沖沖而來的二人當頭就被潑了一盆冷水,大明寶船的船帆是帆布與竹篾混合在一起的硬帆。

    進入帆具艙,二人興奮的心情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整個艙室中到處都堆着破損的船帆,將他帶進船艙的操帆隊士兵指着這些帆具說道:“二位公公!這些帆具需要二位公公修補完畢,一會兒會有兄弟教授二位如何修理帆具。”

    “小兄弟可否告訴咱家,是不是有人故意爲難我二人?”舒良拉住士兵問道。

    “所有進入操帆隊的士卒都必須從修補帆具開始,二位公公若是覺得不公,可以找艦長申訴!”士兵冷哼一聲道。

    二人鬧了一個大紅臉,不敢再做聲。兩人沒想到自己剛出戶口又入狼窩,在甲板上還能看到日出日落海上的風景,可是現在只能在暗無天日帆具艙中整日勞作。

    看到艙內已經無人,舒良小聲說道:“興安!你說這洪保是不是不滿皇爺將我等調來西洋艦隊,來分擔他的權力。”

    “你還是少說幾句吧,臨離開皇宮之前,陛下是怎麼跟咱們說的,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要我等一定要聽從各自主官的命令,早日熟悉海軍規則。”

    “皇爺是如此囑咐我等,可是那是讓我等學習海軍的規則,可沒有讓我等做苦力一說啊!”

    “你怎麼知道這不是海軍的規矩呢?咱家可是聽說陛下給海軍各個主官安排副手乃是侯公公與洪公公進宮聯袂請命的。”

    “那又如何?誰能知道他洪保不是口是心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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