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雨懷孕之後陸鈞霆希望她好好養胎,不過俱樂部還有些事情,她丟不開手,陸鈞霆不放心她,特意安排了一個助理貼身照顧。

    這天林熙雨去長恆找陸鈞霆,從祕書室經過,她聽到裏面的祕書正在議論。

    “聽說劉副總回來了,是陸董叫她回來的嗎?她前幾天不是被當嫌疑犯抓了嗎?”

    “我聽我人事部的小姐妹說,好像是回來交接工作的,陸董挖了個人過來頂替了副總的職位。”

    “要這樣的話,那劉副總以後是不是就回不來了?”

    “誰知道啊,畢竟是跟人命案有關,長恆這麼大個企業,總不能說留個嫌疑犯在公司工作吧,說出去也不好聽。”

    幾個祕書的話林熙雨並沒有聽完,既然劉曼卿過來了,她也在這邊,去打個招呼應該也沒什麼。

    劉曼卿正好交接完工作從辦公室出來,看到她,她笑了笑說道:“你怎麼過來了?”

    “聽說你來了,過來跟你打聲招呼。”

    劉曼卿狀態看上去挺不錯的,她一如工作時期那般光彩照人,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林熙雨過來,陸鈞霆給她安排的貼身助理也跟着,劉曼卿看到了也沒說什麼,很自然衝她道:“我聽說你懷孕了,恭喜。”

    “謝謝。”

    “我現在準備走了,我不能在這邊呆太久。”

    “沒事,我送你。”

    兩人一路從走廊上過來,路過各部門辦公室,有不少人探頭探腦往外看,還有人議論,議論聲大得走在外面的人都能聽到。

    無非就是對劉曼卿指指點點,說她是嫌疑犯。林熙雨不禁感慨起來,想劉曼卿以前多麼風光,那時候誰敢當着劉副總的面議論她的是非。

    不過劉曼卿好像沒太當回事,始終面色如常。

    “你最近還好嗎?”林熙雨問她。

    “我都挺好的,只是沒工作呆在家裏無聊。”

    “無聊的話,可以叫你小男友陪陪你。”

    劉曼卿突然笑了笑,笑得有些自嘲,“我和他早分手了。”

    “爲什麼?”

    “人家知道了我有那一家子奇葩親人,自然就分手了。”

    用着自我調侃的語氣,卻也沒太當回事。

    林熙雨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安慰她了,工作上失意,情場上也失意。

    “不過呢,這些事情我都沒太當回事,既然閒下來了就先做一些自己一直想做卻沒時間做的,比如學學攝影什麼的。”

    她這麼看得開,林熙雨也挺爲她高興,“也挺好的,可以趁着這段時間調整一下心態。”

    兩人此時已走到長恆樓下,劉曼卿在離開前衝她道:“謝謝你啊,在這種特殊時期大家都對我避之唯恐不及的時候還有你願意來送送我。”

    “沒事,小事一樁。”

    “不過,我相信清者自清,時間會證明的。”

    有時候林熙雨覺得,劉曼卿看上去更像是張愛的女兒,她身上有着和張愛一樣的傲骨。被懷疑,被污衊的時候,永遠大大方方做人,只要問心無愧,從不會在意別人說什麼,永遠昂首挺胸。

    只是林熙雨沒想到,一個多月之後再和劉曼卿見面,她卻全然沒有了此刻這般傲骨錚錚,她變得低沉,整個人都陷入一種壓抑中,全然沒有了分別時清者自清的大氣從容。

    因爲在那之前一個星期,殺人兇手被抓到了——是那個在殺人之前和劉曼卿提了分手的男友。

    警方通報兇手之後,連林熙雨都被震驚到了,她從沒想過會是這個人,這個人不管怎麼看都和這個案子沒什麼關係。

    她一開始猜測兇手可能是那家人的仇家,她甚至都想過會不會是在長恆和他們發生過爭執的保安,畢竟當時那家人的態度很囂張,一點都不尊重人。

    但她是真沒想到會是劉曼卿的小男友。

    兇手被抓,劉曼卿的嫌疑徹底洗清,劉曼卿也重新回到了長恆。按理來說,嫌疑洗清了,生活重新回到正軌,她跟她那個小男友也沒太深的感情,她應該鬆了一口氣的,可陸鈞霆卻告訴林熙雨,劉曼卿的狀態不是很好。

    林熙雨打算去找劉曼卿聊一聊,就在長恆樓頂的露天茶座,因爲林熙雨懷了孕不能喝茶,她點了一杯果汁。

    林熙雨最近已經開始在家養胎,很久沒看到過劉曼卿了,她確實和上次看到的很不一樣,整個人瘦了一圈,眼窩凹陷,眼瞼下一片淤青,一看就是沒睡好的。

    陸鈞霆果然沒騙她,她狀態確實不好。

    “你怎麼回事?我怎麼感覺你狀態不是很好?”

    劉曼卿自嘲笑了一聲,她手指撫摸着杯沿,沉默了許久之後才說道:“我是真的沒想到他會殺人,你知道嗎,他是爲了我纔去殺那個人的。”

    “究竟怎麼回事?你們不是分手了嗎?”

    “是啊,他殺人前和我分了手,因爲怕連累到我,不過他沒想到警察還是懷疑上我,所以他就主動認了罪,如果不是他主動認罪,警察怕是不太能抓得到他,他做得太縝密了。”

    林熙雨也瞭解一點劉曼卿和她那個男朋友的情況,從和劉曼卿的聊天中得知,她和她的那個小男友就是各取所需的關係,劉曼卿喜歡新鮮的□□,那個小男友需要劉曼卿手上的資源,兩人並沒有太深的感情。

    要真是這樣的關係,那個小男友怎麼可能爲了她去殺人,所以林熙雨對她的話很不解。

    “你一定很疑惑對吧?當我知道是他殺人的時候我也很疑惑,直到那一天我去看守所看望他。”

    劉曼卿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天,她透過玻璃望着那個穿着囚衣戴着腳鐐和手銬的男孩。

    他喜歡穿各種潮服,她也願意花錢給他買。她就喜歡看他年輕帥氣的樣子,不過一身囚服的他看上去依然俊美,那一頭棕色的頭髮剪了,剪成了板寸,看着挺有精神的。

    兩人隔着玻璃對視良久,而後很有默契的拿起對講電話。

    “你還好嗎?”劉曼卿問他。

    “挺好的,除了不能見到你。”

    他隔着窗戶對她笑,年輕男孩稚嫩的笑容,眼底清澈明亮,這是她最愛的。

    劉曼卿終於問出了自己的疑惑,“你爲什麼要殺他?”

    “他死了,姐姐就不用再做噩夢了。”他說。

    劉曼卿握着聽筒的手指下意識收緊,“你怎麼知道我會做噩夢?”

    “我們在一起那麼久,我怎麼會不知道,我還知道那個畜生對你做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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