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消失的馬幫 >第八章 望眼欲穿
    盼呀盼呀,幾乎天天站在家門口,面朝西羌方向仰望,馬幫的孩子們還是遲遲未歸。十天八日一晃過去,緱韝鞴爸爸緱晉文心煩意亂,也不知道咋地,心裏總有一種不祥預感。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一日五更,緱晉文作了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自己兒子緱韝鞴一個人被困山谷,懸吊在一顆大樹枝丫上上不來,下不去。因爲。下面是萬丈深崖,上面是懸崖峭壁。聽見兒子拼命呼喊救命,他和梅曉蘭站在山下舉着雙手,怎麼也夠不到緱韝鞴。

    突然間,兒子抓住樹枝丫的手突然鬆口,嚇得緱晉文“啊”一聲從睡夢中驚醒。梅曉蘭推推他“喂,喂,年五根天的大聲叫囔,做噩夢了吧?快醒醒!”

    緱晉文醒來時滿頭大汗,他下意識的回憶夢中情景,心裏非常糾結。“孩子他媽,我剛纔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咱們的兒子被掛在懸崖峭壁的樹梢上沒得下來了。哎呀,會不會兒子他們的馬幫出事了啊?”

    梅曉蘭聽了“咯咯咯”笑得從牀上坐起來“他爸,你想兒子了。夢裏出現的壞事,基本上都是現實中的好事。倒是夢裏的好事,現實中基本上都是壞事。睡吧,不要自己嚇唬自己。兒子大了,用不着我們倆擔心。如果你實在不放心,我明天陪你去老李頭家去打聽打聽。”

    梅曉蘭笑着,繼續睡覺,而緱晉文根本無法入眠。梅曉蘭的話,沒有使緱晉文釋懷,反倒加劇他對自己夢中情景的一遍遍回顧,總覺得這裏面有問題。或許,父子同心,緱晉文和緱韝鞴心靈感應。那一夜,緱晉文直到天亮,他都沒閤眼。東方雨露白,他便叫起梅曉蘭,老兩口趕快起牀洗漱,早飯都來不及喫,牽馬上路,直奔李提山家。“啊喲,我都跟你說了,你白天心裏擔心什麼,夜晚就會夢見什麼。我們家緱韝鞴離開榆樹溝快兩月了吧,以往一個月左右就到家,你那是思兒心切所致。起這麼早,你睡不着覺,老李頭也睡不着覺嗎?一大早,去打攪人家幹什麼。真有你的!”

    梅曉蘭嘴裏打着哈氣,有點不情願。你說你一個人做夢睡不着,把我也給鬧醒了不說,大清早又不讓人安心睡個懶覺,發什麼瘋了!“甭管那麼多,讓你跟我走,你就走,想睡覺,等從老李頭他們家回來,你慢慢的睡。不去他們家問個明白,我這心裏定不下來你知道嗎?”

    緱晉文騎上馬,揮舞馬鞭“駕”一聲,催馬離開。梅曉蘭無奈,只有陪着他折騰去唄。從緱晉文他們家騎馬來到李提山他們家,沿途經過兩條山路,穿過一條大街。說是山道,其實和平坦大道沒啥區別。因爲,山道雖然開鑿在山上,但比較寬敞。這是由榆樹溝地形地貌所決定,高原地帶,不是說高大山脈之上就沒有平原。榆樹溝平原,就是建立在山脈之上。夫妻倆氣得比較早,沿路幾乎沒碰到幾個人。包括大街上,除了買早點的做生意人家開始生爐,其餘人家正在睡夢中。

    李提山每天要比肖冬梅後起牀,他要等肖冬梅給他準備好,然後再去房間叫他。今天奇怪了,不但是緱晉文夫妻倆起得早,李提山和肖冬梅這一會也在忙着早餐。難道,兩家人心有靈犀不成?“老李,老李,你在家嗎?”

    肖冬梅在鍋上忙着,聽了有人叫老李,低頭從廚房走出來“誰呀?一大早找我們家老李幹嘛呀!”

    肖冬梅嘴裏唸叨着,難得起個大早,還真的碰到有人上門找。“他大嫂,是我,緱韝鞴她媽梅曉蘭。”

    聽說是梅曉蘭,肖冬梅笑着出來迎接“哎呦喂,什麼風把你們夫妻倆給吹來了啊!快,快,幸虧我今天起個大早。如果是平常啊,我現在還在牀上打呼嚕呢!”

    說着,帶領梅曉蘭夫婦徑直來到客廳“他爸,你看誰來了!”

    李提山從房裏出來,臉上剛刮完鬍鬚“大早上的,誰來了?”

    緱晉文坐在他們家大桌上,端着茶杯肖冬梅泡好的茶杯“是我,老李頭,出去快兩個月了,還不見孩子們回來,你心裏就不着急麼。”

    緱晉文看着李提山進入客廳,便說出自己的來意。等李提山坐下,肖冬梅急忙倒茶,一陣忙活。“她嬸,你歇着吧,別忙活倒茶遞水的。讓他們自己來,可別將這些老男人慣壞了。放下手裏活,咱們老姐妹說說話去。”

    梅曉蘭拉住肖冬梅的,兩個女人進入廚房拉起家長裏短。“啊喲,急有什麼用?他們不回來,你又不知道外邊發生什麼!是沿途遭遇不測,還是路上耽擱,我你只能在家中癡貓守窟,要不然你咋整?”

    李提山說出自己的無奈,也是現實所在。他們幾個已不是當然的老馬幫,曾經的呼風喚雨,化着今天的老態龍鍾。明知道孩子們遲遲不歸,路上看到遇到什麼麻煩事。如果擺在以前,他早就耐不住性子,帶人出去尋找。“啊喲,誰說不是呢,我今兒個一大早就禱告孩子們早點回家。馬幫沿途遇到什麼,我們坐在家裏哪能知曉。乾着急也幫不了孩子們!他緱叔,你說我們該怎麼辦才叫個好。”

    李提山把臉拉得老長,心裏想,好像就是你們一家爲了馬幫操心似的,我自己又何嘗不是日思夜盼。滿臉愁容的他,唉聲嘆氣。緱晉文見李提山如此表情,心裏更是忐忑不安“要不,我去將他們幾個找來,哥兒幾個一起合計合計?坐在家裏等孩子們回來,也不是個辦發。”

    李提山點點頭“唉,節骨眼下也只能這樣了。我一個人也拿不定主意,大傢伙商量出一個有效辦法,等這一次回來,再怎麼說也不讓他們幾個跑馬幫了。提心吊膽的日子,我們幾個人啦,過夠了,可不能將年輕時候的不幸遭遇在孩子們身上延續。”

    說着,他一巴掌拍在緱晉文馬屁股上,駕的一聲,目送緱晉文騎馬離開。緱晉文上馬直奔毀虺盡他們家,因爲毀虺盡他們家和俞樹立住在一起。他爸爸毀蒙舉和谷卉麾爸爸谷斌全,又是表兄弟。因此,他們三屬於那種親連親的親戚關係。谷卉麾媽媽王美娟,加上俞樹立老婆顧麗雅,隔三差五來到顧麗瑪這裏。

    所謂三個女人一臺戲,原來,馬幫只要一有風吹草動,三個婆娘是春江水暖鴨先知。第一時間,說東拉西。這不,今天剛好都在。老李頭年輕時候於隔壁鄰居鐵匠老婆有染,這個小道消息正是四個婆娘閒來無事,茶餘飯後當話柄。現在,老李頭老了,她們仨還是津津樂道,妹妹敘說起來,猶如聲臨其境一般。

    緱晉文騎馬來到他們家,大早上的,幾個婆娘箉着菜籃子,從大街上回來,原來是交頭接耳。當然,幾個孩子沒回來,也是她們今天議論的話題。禱告曹操曹操到,緱晉文下馬直接進入毀蒙舉他們家客廳“欸吆,巧了,你們倆都在呢吶?老李頭讓我帶你們哥幾個去商量一下。孩子們到現在都沒回來,我們大家心裏不淡定,不能就這麼等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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