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還在持續流出鮮血。
於楓離開了。
第一場戰鬥並沒有什麼華麗的場面，先是正面對決，從而最大限度地獲取敵人的信息，在這一基礎之上去制定一條完美將對方斬殺的計劃，不論是從武學的角度還是一名軍師的角度上來講，這都是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主線”。
當然，制定了計劃之後，也必須由擁有這等力量的人去完成。
如果是換做其他世俗中的人，也許死的人不會是寒山寺這隸屬四大聖子之一的慧大。
總之，一切都是後話。
在雨水沿着慧大眼球傷口流進身體裏時，於楓離開了。
結局是他贏了。
那麼接下去殺其他三人，他也有了一定的經驗。
而在他離開不久之後，虛空當中，老僧與楊黎如也緩緩走來。
雨水穿透他們的虛影，打在慧大的屍體上。
看着這具已然冰冷的屍體，老僧的面色難看至極，他閉上眼睛，雙手合十：“不可思議。”
他輕嘆一聲，語氣既是無奈，也是憋屈與憤怒的集合體。
在武界中，渾身上下只剩下那麼幾絲氣勁，與普通人毫無半點差異的武者擊殺了赫赫有名的四大聖子之一，這一消息要是傳到外面去，必定被恥笑，當作一條笑話看待！
四大聖子是誰？
傳承寒山寺佛道的天才人物，天賦之高，甚至能與當年的封王者相比，只要潛心修煉，假以時日，寒山寺必定多出四位封王者，這等英才，會死？
可現在……
死了！
死得極爲憋屈。
即便是仗着有葉臨留下的那一掌的影響而獲勝，如今的結果也不得不讓老僧承認一件事情。
“看來這妖孽，非同尋常。”
“想來也是，佛祖預言中他既然能給蒼生帶來災禍，其實力不可小覷。”
“是他大意了！”
楊黎如站在原地，眼裏閃爍着悅色。
可聽到老僧的話後，她覺得無比虛僞，冷聲道：“明明就是你們寒山寺的人太菜，偏偏不肯承認我大叔的強大，怎麼，怕丟臉？”
老僧：“還有三個人，別高興太早，本座的徒孫中，這位算最弱的。”
“走着瞧。”
楊黎如輕哼一聲，心裏爲於楓暗自加油着。
她眼裏閃爍着亮光，投目看向於楓離開的方向。
“大叔！”
“你可別真傻到一個打四個。”
“情況不對，一定要撤退啊。”
“黎如一定等你回來，可你千萬不能死在這裏。”
“假如你要是出了半點事，就算堵上這身性命，我也會掀了這老禿驢的桌子，敲死他的腦袋給你陪葬！”
陪葬……
死？
於楓不會死！
而死的人，將是這山中欲要置他於死地的其他三人。
……
……
“砰！”
又是一顆高爆彈爆炸，震耳欲聾的聲響在空氣中迴響不斷，伴隨着塵煙被暴雨打散，兩道身影出現在距離山頂還有七八百米的位置上。
慧四與慧皆兩人雙手合十，金剛之身在暴雨中顯得無比突兀。
待到因爆炸而起的塵煙散盡時，慧皆向前走出一步，單隻手拍向地面。
“啪！”
一道氣勁散佈開來，慧皆緊閉上眼睛，隨即腦海中，出現一道地表之下的氣息圖。
半晌過後，他睜開那雙劍目，凌厲的眼神驟然一緊，起身回到大哥慧四身邊。
慧皆雙手合十，回答道：“所有炸彈都被清理乾淨，這條路上找不到其他陷阱。”
“距離山頂還有多久？”
慧皆：“大概還有七八百米。”
慧四眯起眼睛，並沒有急着繼續前進，而是問道：“發現那妖孽的行蹤沒有？”
慧皆搖了搖頭：“目前探知的範圍極限是在五百米，目前沒有發現任何可疑行蹤。”
“這樣麼……”
聽到這話，慧四眼裏有些失望，他擡頭望了一眼其他兩路方向，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老二和老四的情況怎麼樣？”
“他們遇到了那妖孽沒有？”
慧皆面色冷酷至極：“即便是遇到了，想來那妖孽也已經伏法，畢竟師尊剛剛說過，那妖孽的境界受到損傷，渾身的氣勁都不留幾絲，一個形同普通人的貨色面對老四和老二，根本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也對，他們若是抓到了妖孽，想必也會在第一時機發出信號彈。”
呢喃着，慧四點點頭：“繼續上山。”
“恩！”
說着，慧皆應喝一聲。
可就在他剛踏出一步時——
他猛地頓住身形，臉色大變。
慧四立馬發現這一異象，皺起眉頭：“怎麼了？”
“噗！”
迴應他的，則是一口吐血聲。
空氣中，慧皆胸口一臉，本是正常的臉色卻在下一秒，頓時慘白起來，隨即吐出一口鮮紅的血液！
“……”慧皆！
“……”慧四！
“老三！”慧四趕緊攙扶着慧皆的手臂。
見他臉色難看，慧四突然想起什麼，立即伸手將慧皆的袈裟撕開，露出胸口。
接着——
他看見了！
那印在胸前的一道紅色拳印漸漸開始泛黑。
那是——武聖葉臨剛剛對他們四人轟出的一拳。
受傷了！
“噗！”
思索間，慧皆又是一口鮮血吐在地上。
很快，他的雙腿發軟，雙臂就如被刀割一般陣陣刺骨的痛，只見他控制不住地摔在地上。
“老三！”
“不行了……”慧皆滿頭大汗。
“這到底怎麼回事？”
慧皆：“探知能力太過消耗氣勁，加上金剛之身，許是這一原因導致沒有足夠的氣勁去抵禦拳傷。”
“這——”
聽到這話，慧四心頭一涼，皺起眉頭：“怪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你的防禦本就是我們四人當中最弱的，受了武聖葉臨那一拳，你的影響最大，現在這樣，你只好留在原地！”
想到慧皆的身體情況，這位四大聖子之首立馬做出決定，誅殺妖孽固然重要，但相比於兄弟的命，遠遠不值。
此刻，要是再讓慧皆去戰鬥，只會讓拳傷更爲嚴重。
想着，慧四說道。
“大哥……”
“別說了，你在這好好休息，我先上山。”
“叮叮叮……”
可就這時。
森林間來自某處的方向，傳來陣陣銅鐘的聲音！
刷！
那一刻，慧四慧皆兩人同時臉色一變。
這是——老二慧大的靈器！
與此同時，也傳來一道冷漠的人聲。
於楓：“彆着急走啊，兩個一起死，不是更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