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讓一件根本不曾發生過的事情成爲一件事實，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荒謬的事情。
軒轅周趕緊保持冷靜，努力讓自己不慌亂，要知道這次的審查會可是匯聚了外界好幾位大人物的目光，一旦出了什麼意外，讓外頭的人知道自己的表現，即使真把季珠給送進去了，對他軒轅周……說不定並不是一件好事。
聽到劉海崖的話，迎着調查組人員的目光，他沉默不語，想着該如何應對季珠的變化。
說實話，他事先並沒有想過季珠會拒絕這份交易，按照季家人的秉性，以及於楓那小子在季家受關注和寵愛的地位，沒有道理，季珠會拒絕。
他如何也想不通這其中的原由是什麼。
不過……
既然季珠選擇拒絕這份交易，那他也不用客氣了！
很快，軒轅周笑了笑，說道：“劉老，您這話說的可真有意思，什麼叫做威脅，我需要威脅他什麼？調查組審查犯人，向來秉持的都是公正公道的原則，而且我和季珠個人之間可沒有什麼私仇，談不上威脅。”
“只是我覺得奇怪罷了。”
說着，軒轅周故意把目光放在古秋身上。
身在朝廷漩渦，又不是什麼傻子，用幾句話撇清關係這種技巧，還不會？
軒轅周頓了頓，衝着古秋說道：“這一大早啊，被舉報人季珠還老老實實地跟我承認一大堆自己犯下的罪行，還跟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犯錯，讓我在審查會上向各位求求情，寬宏大量一點。”
“我還以爲她是真心悔過呢，特地在幾位到達大廈之前花了一點時間臨時把她的供詞全部記錄下來，可我沒想到的是，古老這一來，剛說了那麼幾句話，她就改口說沒有親口承認過。”
“你說奇不奇怪？”
“啪！”
古秋目光冷峻，也拍了一下桌子，那聲響遠比劉海崖的還要響亮幾分：“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來這裏是來包庇的？”
“還是說我影響了此次審查會的公正性，覺得我不應該來？”
“不不不！”軒轅周連連擺手，虛僞地說道：“古老這話說得就嚴重了，您可是經濟界出了名的清廉，身在高位這麼多年，還住着一百多平的小房子，您對國都的奉獻，還有對事業剛正不阿的態度，那都是我們這些後輩要學習的。”
“我真的沒有這種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古秋追問道。
話裏話外，陰陽怪氣，對不起，這裏不是法外之地，這需要一個交待。
“這……”軒轅周這下沒有繼續說下去。
不說，不是因爲沒話可講。
他隨後看向王軍。
一直都是個老油條的王軍這時候感受到氛圍的突變，想着季珠說的話，他開口說道：“凡事都得講個證據，你懷疑季珠突然說這樣的話是因爲古老，那你就得拿出被舉報人季珠早上確實向你親口承認過的證據。”
說着，王軍看了一眼其他調查組的人員：“你們調查組的人員都是一起執行調查工作的，想必被舉報人季珠承認罪行的時候，你們也在吧！也誰能夠證明一下，或者說，拿出錄音證據來？”
這一問，頓時把每個人都給問住了。
撒謊？
給軒轅周作證？
那爲什麼沒有錄音這樣強有力的證據？
事實上，他們沒有一個人親耳聽到過季珠承認過什麼罪行，別說是罪行，這幾天她來來去去都是那些反覆的話，能蹦出個新詞都是稀奇。
一時間，場面寂靜一片，沒有人開口。
王軍眯起眼睛。
劉海崖冷哼一聲：“好笑，同是一個調查組的人，沒有一個人能證明，軒轅小子，你作爲一個總負責人，就是這樣辦事的？”
軒轅周：“因爲一大早大家都還沒來，所以沒人能幫我證明。”
劉海崖：“那我也可以說，就像被舉報人季珠說的那樣，你做出來的這份供詞，根本就是捏造的？”
“不是。”軒轅周斬釘截鐵地說道。
古秋威壓升起，冷聲怒道：“證明給我看。”
既然不是，那就拿出證據來。
拿出能證明這份供詞裏所寫的每一件事情真實性的證據。
氣氛中，審查會似乎已經進入到最緊張的時刻。
而在這時候，聽到古老那句話，軒轅周不緊不慢，緩緩說道：“好。”
“那我們就直接進入下一個程序吧！我沒辦法證明被舉報人季珠親口說過，也沒辦法證明她沒說過，其實審查會的本質就是證明被舉報人所被舉報的內容是否屬實，以及其他罪行的真實性。”
“根據這次的舉報內容，今天的審查會特地找來舉報人劉海，當初就是他提供相關證據進行的舉報，所以……”
“不要廢話了，讓他進來！”沒等軒轅周把話說話，劉海崖的不耐煩地催促道。
到底是不被公開的審查會，許多地方和法庭不一樣。
沒辦法，軒轅周點了點頭，轉身走出會議室。
沒過幾分鐘，只見他領着西裝革履的劉海快步走進會議室裏，讓他坐在離季珠較近的地方。
隨後，他來到劉海身邊，拍着他的肩膀。
看向季珠：“季小姐，證人就在這了，我想你應該很面熟吧！”
軒轅周繼續裝模做樣演着戲說道。
而在回想起那短視頻裏細節畫面的季珠此刻則是完全放鬆下來，她翹起二郎腿，瞧着軒轅周的臉：“你怎麼知道我面不面熟？還是說，是你就想讓大家覺得，我和這個人面熟呢？”
軒轅眉頭一挑：“季珠，都到了這種時候，還想着死鴨子嘴硬嗎？人家古老都已經擺明了態度，要公正嚴明地處置，鐵證之下，你繼續狡辯下去，有意思嗎？”
季珠淡淡道：“什麼狡辯？軒轅組長，你這指鹿爲馬的話術，可是越來越厲害了，我什麼都不知道，你讓我承認什麼？”
“潑髒水，誰都會，但凡事你也要講個證據不是嗎？”
“證據？”
“呵呵！”
軒轅周聳了聳肩膀：“那現在，我就讓各位看看所謂的證據，首先，就先讓證人陳述一下事情經過。”
說罷，他低頭看着劉海：“小劉，不要怕，有什麼就說，這裏是審查會，沒有人會爲難你。”
“你好好看着她，看看她，是不是就是她逼你給她女兒買蘭博基尼的？”
“嗯？”軒轅周指着季珠的臉。
季珠呵呵一聲：“不是讓人自己陳述嗎？軒轅組長？”
“你閉嘴，輪到你說話了嗎？”
軒轅周怒喝一聲：“現在是證人的發言環節，你給我……”
“不是！”
可就在他話還沒說話時。
劉海的兩個字，宛如一道驚雷，再次當場——震驚了所有人。
刷的一下！
所有人的臉色——又變了。
“不是！”劉海又重複了一聲。
證人的發言環節？
嗯！
證人發言了！
對不起！
不是！
翻盤——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