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明了態度。
不管項目成果是不是你研究出來的，現在他郭夫想要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讓這個消息轟動全國，轟動全世界，讓自己功成名就，然後離開這個破地方。
任何想要阻攔完成這件事情的人，都必須滾蛋！
那一刻，季仙徹底懵了。
她渾身一震，顫在原地，怎麼也沒想到研究院的院長對這件事情……是這個態度，他居然會認爲自己是爲了榮譽和名利才提出這個要求的！
這十幾年來她頭頂上那些榮譽，難道不是眼前這傢伙強加的嗎？
她爲了讓手底下的研究人員都有回報，拼了命地替她們爭取把榮譽的名額，到頭來，都是被眼前這名院長強加給自己。
她愛不愛榮譽，是不是爲了利益，其他人不知道，他郭夫——怎麼可能不知道？
季仙五指攥緊：“你讓我……滾出去？”
郭夫怒目圓睜，絲毫不改：“對，我讓你滾出去，滾出這家研究院，季仙，今天晚上你來我這裏的事情，我可以不說出去，我也不想說出去，說了，反而是一種恥辱。”
“對你，對我，都不是一件好事情，關於胡博士的項目成果，你不用再說了，也不要再插手了，不能否認的是你在這個項目裏的貢獻，但最終的榮譽，是屬於胡博士，後續的一些事情，我也會全權交給胡博士代表你和其他研究人員進行處理。”
“今晚，你很讓我失望，晚上就不要在研究員裏住了，你回家休假吧！明天我會幫你把假期的時間延長，等到這個項目發佈會結束之後，你要是想回來，就回來吧！”
“我還有事，我先走了，你自己看着辦！”
說罷，郭夫一把將面前看都沒看一眼的文件合上，隨後邁開大步，立即離開。
而當他走到門口時，彷彿又想起什麼事情，停下腳步冷聲道：“對了，如果你自己不想開車，打電話告訴我，我派人親自送你回家。”
刷！
瞬間，季仙臉色難看起來。
這是下了——逐客令啊！
總之，現在就是不需要她了唄！
那一刻，季仙真正地意識到了什麼叫做無助，當所有人都對你產生誤解的時候，任憑你如何解釋，所有人都會依據他們先前心裏的所有偏見，做下誤解的判斷。
人心中的成見，都像是一座大山。
空氣裏，郭夫在走廊留下的腳步聲，消散了。
季仙，站在原地很久很久。
窗外的月光透射窗戶的玻璃，在地板下留下零零碎碎的星光點影，你看，這場面，多像個笑話。
“我該怎麼辦？”
季仙問着自己，她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上，她沒想到自己在離開前算出的最後一個細胞序列居然成了，她也沒想到信任了多年的得力助手胡燕竟然會爲了所謂的榮譽利益與虛名，出賣自己的原則。
她更沒想到，原來這些年她在研究院其他人心中的形象，已經被誤解到了這種地步！
突然……
她笑了。
可笑得笑！
研究第一名，做人真不行。
季仙永遠沒想到這樣的自己在爲人處世中，是這樣的不堪。
這樣下去，又有什麼意思呢？
看着這間空蕩蕩的辦公室，季仙轉身離開了。
離開這棟大樓，路過研究院的每一個角落，她無神地走着，遇見的研究人員全部避開，如同躲避瘟神似的，而在她走過之後，那些人又在背後指指點點着，細聲細語地說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話。
一時間，研究院所有的一切在季仙眼中都是那麼陌生。
“算了……”
“算了……”
她苦笑着，對着月光下自己的影子搖搖頭：“算了吧！”
然後，回了家。
殊不知。
這樣算了，真的可以嗎？
季仙不知道的是，其他人不知道的是，一場更大的麻煩，將在第二天席捲整個研究院！
……
夜色，已經深了，但針對劉海的調查程序還在大樓的特殊監獄裏進行着。
一盞昏黃的燈光下，劉海的臉龐被照得那般亮，他滿臉的憔悴和緊張，眼神裏，更是一種誠惶誠恐地擔憂。
因爲……
他把那件事情說了！
面前，坐在位置上的調查人員手持鋼筆寫完了筆錄的最後一個字。
他放下鋼筆，從頭到尾把每一個又重新看了一遍，最後深吸一口氣：“這些東西，如果沒有出錯的話，足以作爲你的口證，劉海，我再跟你對一遍。”
“按照你說的事實，是軒轅家允諾了你們劉家關於軒轅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以及日後答應向你們劉家傾向一些資源的條件，你才轉口來污衊舉報季珠季女士的，對嗎？”
“對，對，同志，我該說的都說了，這些都是我知道的全部，具體的利益交換細節，我是真不知道啊，我就是個棋子，我能出去了嗎？我不想呆在這裏啊。”
從小到大養尊處優的劉海哪裏住過監獄，眼下多呆在這種地方一秒，對於他劉海而言都是一種肉體加精神的雙重摺磨。
他想出去！
他想出去！
巨大的壓力與恐懼折磨下，他屈服了，不僅把白天的事情重複了一遍，還將軒轅家與劉家之間的利益勾結交易，也給說了出去。
他不能不說啊！
白天審查會上那位古秋古老的一個問題，直接把矛頭指向了他這個舉報人，擺明了要他把事情說出來，要是不說出來，天知道這些人會用什麼手段！
劉海不知道。
也正是因爲這種無知，才讓他沒有底氣。
更關鍵的是另外一個原因：他不想讓這些人查到自己的過往，通俗點來講，就是此刻於楓手裏捏的證據，相比於那些證據帶來的後果，劉海反倒是能接受和軒轅家勾結污衊季珠的下場。
一個是死！
一個，最多是關幾年！
孰輕孰重，還用想？
“出去？”
調查人員將筆錄夾進文件裏：“那可不行，根據你所交待的這些，我們還得調查一下，不過也不算很要緊，因爲你頂多算個從犯，不是主犯，關不了幾年。”
“幾年？”
聽到這話，劉海長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行了，就這樣吧！”說着，調查人員起身，準備離開。
但——
就在他剛準備起身時，審訊室外，另外一名工作人員突然神色緊張地拿着一堆文件衝進來，來到調查人員面前。
這些文件，很重要。
兩人說了幾句話後，調查人員眉頭一緊，瞪了劉海一眼，而後趕緊將這些文件拿到手中仔細查看起來。
也不知等了多久，等到調查人員的目光落在最後一行字下方的照片時。
氣氛——乍然間充斥着一股火藥味。
調查人員以及那名工作人員，全部眼神如刀般，落在他的身上。
“咕嚕！”
劉海嚥了咽口水：“怎……怎麼了？”
“怎麼了？”
調查人員呵呵一聲，猛地將手裏的文件砸在劉海身前的桌子上。
“砰”
一聲。
調查人員：“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麼了？”
“劉海，你膽子挺大啊！”
“你藏得罪行——可真不小啊！”
“現在，可就不是蹲幾年的問題，而是——你要喫幾顆槍子？”
於楓的證據——送來了！
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律法如鐵，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也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於楓：我可從來沒答應過你，只要你幫了辦了事，我就不把證據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