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是人命。
當初開始這個項目的時候，季仙就給自己做好了嚴格的程序規定，即便是最後找到了能夠消滅癌細胞的信細胞組合序列，也不能在第一時間公佈這個消息，不能讓開心的情緒衝昏理智的頭腦，她非常清楚，一旦這個消息傳出去會造成怎樣的影響。
更明白，那些以爆料謀生的記者會將這件事情描述得有多誇張和神奇，而這種影響所有可能付出的代價，也是難以想象的，只是……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會出人命！
她更沒想到的是，那些名醫的專家真的敢把還沒有真正上市的實驗品用在癌症病人身上，這不是把他們這些病人當成小白鼠嗎？
得了癌症，本就是人生一大悲劇！
在原有的悲劇去製造災禍，那無異於往人的傷口上撒鹽！
太過分了。
一時間，憤怒涌上季仙的心頭，她攥緊手機。
“季博士……季博士？”
電話另一端，小張一刻也等不了，急忙催促道。
“季博士，您趕快來研究院一趟吧!死人的消息一傳來，整個項目組的人全都慌了，院長爲了讓消息不再擴散，也出去找不少人，十幾分鍾前，聽說那些醫院給病人用藥的專家已經被調查組帶走進行調查。”
“咱們研究院，沒人能主持大局了，您要是再不回來，怕……怕是……”
聽到小張的話，季仙幾乎都能夠想象到研究院現在的情況，她沒想到，自己纔剛回來沒多久，就發生了這樣的變故，不知是報應，還是自食其果。
至於院長！
季仙心中不禁諷笑，出去不是爲了找關係解決問題，而是爲了推卸責任吧！
呵呵！
“胡燕呢？她人呢？季仙頓了頓，沉聲問道：“現在項目組的人不都是她來負責的嗎？眼下出了這種事情，當初主張把結果公佈出去的她，不應該出現穩住大局嗎？”
“胡博士？”
小張苦笑一聲說道：“季博士，您別說了，死人的消息一傳來，胡博士還沒出門來研究院，就被調查組的人帶上手銬拉走了。”
“……”季仙。
這速度……有夠快！
季仙有些意外，不過想了想，倒也能理解，對於這種人命關天的事情，華下的態度永遠是嚴肅的，尤其是這種被寄予厚望的項目，更是如此。
恐怖，用一句老話說的話，就叫做：捧得有多高，摔得有多慘！
但……
眼下如果她不管這件事情，任由這件事情去發酵的話，後果——難以收場！
短短几秒鐘，季仙想了很多很多。
這一生爲醫，當以治病救人爲己任，當初老師說過，如果一名醫生爲了自己的名譽不去嘗試着挽回一條即將死亡的病人，那根本不配穿上這身衣服。
名譽！
不知不覺的，這兩個字刺痛了季仙的心，這些天賭氣離開研究院呆在家裏，不就是覺得自己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嗎？覺得委屈嗎？
相比於那些常年在研究院努力工作，卻得不到半點彙報，還依舊勤勤懇懇任勞任怨付出的醫學工作人員，她這些委屈，又算得了什麼？
季仙眼神一緊，遇到了問題，最先應該做的不是找問題的源泉，論對錯，而是解決問題！
這是她的原則！
對！
這是她的原則！
“季博士，季博士……”
季仙冷聲說道：“讓項目組的人全部在實驗室準備好那些已經死去的病人的身體各項機能數據，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最後一道程序，我馬上過來。”
下一秒，得到季仙具體答案的小張喜出望外，心中的一塊大石好像立刻放下了似的。
“好的，好的，季博士您放心，我馬上就打電腦通知他們！”
“等等。”沒等小張掛斷電話，另一端，季仙又傳來了聲音。
小張一愣：“季博士，您還要吩咐什麼？”
季仙神情嚴肅，語氣，遠比剛纔加重了幾分，擲地有聲到。
“告訴她們一聲，這一次項目研究，我不強求任何人來，事先說明，如果對我季仙有什麼怨言的，在實驗開始之前，最好一個個跟我說明白，如果不願意說，那請不要參加這次實驗，我不歡迎任何一個帶着情緒的人來做這最後的實驗。”
“因爲這一次實驗，不僅事關能否解決這次影響，更關係到全人類的健康。”
“要麼，大家打開天窗說亮話，把什麼話都講清楚，講完恩怨一筆勾銷，繼續做一個團隊，要麼——”
“滾出研究院”
最後五個字，聲音嘹亮。
而那一刻，也是瞬間震住了小張。
這幾天，季仙想了很多很多。
爲什麼最後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她不清楚答案是什麼，但她明白一件事情，自己問心無愧，又憑什麼去在意——他人的眼光？
……
……
一聲槍響，在寂靜夜裏響起。
一柄匕首，劃過一名殺手的喉嚨，濺起幾行鮮血。
於楓走在小巷子裏，開始着屬於自己的殺戮。
凡是見過他一面的聖堂一族殺手，都死在了他的刀下，沒有痛覺，沒有一絲反應的機會。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
大概是從晚上十點，一直到凌晨兩點，這場針對聖堂一族天部的殲滅行動，在一組強有力的配合下，完成得十分利索。
短短几個小時，死去的殺手就不下兩百個，滿大街的屍體，堆積在巷子裏，鮮血流滿大地，最後被雨水沖刷了個幹。
而另一邊，魯斯州的眼裏看不見半點睏意，他站在林雅面前，握緊拳頭。
“族長！”
一名殺手走到他身後，單膝下跪。
魯斯州：有消息了嗎？”
殺手搖搖頭：“聯繫了五堂所有入口的負責小組組長，沒有一個活着的，幾分鐘前也聯繫了克里斯大人，那位大人……也……也沒了消息！”
“族長，恐怕五堂的人都……”
“閉嘴！”
不等這名殺手把話說完，魯斯州一聲怒罵，立即打斷道：“一組算個什麼東西，也有本事殲滅我五堂的人，馬上給我接水堂艾斯的電話！”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