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每一家墳前刨坑，讓他們魂歸故土。
於楓算過，這裏一共有五十三口人家。
他和劉虎一共刨坑二百零八個！
他一共拿着鋤頭往下刨了六萬三千次。
劉虎的虎口位置，已經鮮血淋漓。
於楓因爲身體的強度，並沒有受傷。
“村口可以動土了。”
於楓對父親這邊說道。
季南點了點頭，揮了揮手。
很快，便有一個大挖掘機開了過來，開始刨坑。
很快，便有一個碩大的坑被挖了進去。
很多身穿劍袍的武者屍體，全都被埋了進去。
他們沒有墳頭，只有一個石碑。
在上面只有一行字。
“贖罪之人，永久在此，受萬人唾罵！”
原來的那個坑已經填滿了土，上面插着很多把帶着血漬的長劍。
這些是沾染着冤魂的兇器。
於楓呼了口氣，也有些累了。
他不讓季家的人或者是別的組織的人，來幫助他挖坑，爲長毛山的村民埋葬。
因爲，這和他們毫無關係。
很快，一座座墳冢立好。
吳嶺在前，劉虎推着吳小凡在後。
於楓在更後方。
“出殯吧。”
於楓淡淡的說道。
這時候。
一聲聲槍炮齊鳴，響聲震天。
所有人都挺直腰身，目送他們。
全場一片哀鳴。
吳嶺拿着一籃子白紙錢，一邊走，一邊灑。
“父老鄉親們！出殯了！你們不要走錯了路啊！”
“這裏是長毛山，都回來看看吧！”
“下輩子投胎轉世，一定要找個好人家！”
“拿着這些紙錢，跟下面的人通融通融，別捨不得用！”
“紙錢有很多，我全都燒給你們！”
“我吳嶺在這裏愧對各位，你們走好啊！”
“走好！”
吳嶺淚流滿面，雙眼都腫了起來。
吳小凡和劉虎也在後面，走得有些慢。
他們手中也在不斷的撒着紙錢，眼淚模糊了視線。
於楓靜靜地站在原地，望着滿天的白紙，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定格了。
他的身後，站着醫聖和武聖兩位師父。
在他們身後，還有四名封聖者跟隨。
季家，一組，豹組，全體人員全都肅穆凝視。
他們要記住這裏發生的一切！
這是教訓！
“這，就是天意吧，人，始終不能勝天。”
墨白終於說話了，情緒低落。
葉臨瞪了他一眼，覺得這話有些不合時宜。
然而，於楓卻開口道：“天意是什麼？”
墨白解釋道：“就是天意。”
於楓卻搖了搖頭。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
“如果我想守護的人，天意要殺，我不肯。”
“那我只能屠天！”
瞬間。
一陣陰冷的風颳了過來。
天空的雲也變得厚重了起來，似乎有更加深沉的東西出現。
幾隻烏鴉向着南方飛去。
黑色，也凝聚在了黑色當中。
天空變得陰暗，向下方落着小雨，灑在了每一個人的身上。
葉臨和墨白，還有四名封聖者都在看着於楓的背影。
他們的臉色有些驚愕。
屠天。
這種話，不能隨便說。
誰知道寒山寺的那一幕，會不會重演。
可是於楓就是說了。
他也不後悔說。
於楓望着吳嶺他們走的這條路，腦海中瞬間回放。
擁擠，吵鬧，充滿了煙火氣息。
“二百多條人命，就被天意安排死了？”
“這個世道，不該如此！”
“這裏的百姓有何過錯？憑什麼要受此劫難？”
於楓再次說道。
沒有人迴應他，因爲誰也不知道。
可是，於楓想知道。
他的腦海中閃過了一幕幕場景。
他從倫城的飛機上出現意外，被天意安排，他必須死！
可是他活了下來！
天意要用雷劫劈他！
可是他活了下來！
他掉入海中，天意要讓他淹死！
可是他活了下來，來到了洛城。
這裏有淳樸的村民救了他，給他最好的藥材！
他沒死，他的傷好了。
這一路上，他有很多次要被天意殺死的機會。
但是他最後活了下來。
此時，於楓也意識到。
天意，從來不向着自己。
天意，爲什麼想要讓自己死？
因爲這天，它不公平！
在這一刻，於楓的心裏，也堅定了一個想法。
他要逆天！
他的心裏，忽然變得寬闊，就好像被他砍出了一條平坦而悠長的大道。
名爲屠天大道！
既然天意不公，他就屠天！
剎那間，天地忽變。
所有人都看向天空，有一種恐懼的感覺。
也就在這時候。
於楓再次悟道，他身上的氣勁不斷攀升。
天地氣勁蜂擁而至，以於楓爲中心，貫入他的身體當中。
身旁，醫聖和武聖兩位聖人震驚了。
“竟然這麼快就又晉升境界了嗎？”
“這臭小子，也有點太變態了吧！”
“而且，這一次的晉升境界，有所不同。”
“確實，有一種忌憚。”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心中上下起伏。
國派的四名封聖者更震驚了。
他們四個的眼神中，滿是驚恐。
看向於楓的目光中，甚至帶着一種敬意。
一組的人也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震撼感，他們全都感覺到了，那是一種攝人心魄的壓抑感。
就連季南一介凡人，也感受到兒子的這種變化。
又過了一會兒。
葉臨和墨白紛紛恍然，發出了一聲感嘆。
“我看到了，看到了一條前所未有的大道！”
“我也看到了，那是一條足以封神的大道！”
這兩個人臉上的欣喜之意愈發濃厚。
其餘的四名封聖者，此時也感受到了於楓的大道。
“竟然能有如此悟性，簡直是武界奇才！”
“我國派能有如此人才，何愁武界不安啊！”
“恐怕，這一次，勢必能讓江湖傳承和家族傳承的人，全都閉上嘴巴了。”
“他們只會在暗中忌憚，嫉妒，那羣小人！”
忽然！
於楓睜開眼睛，目光閃爍。
在他的體內，發出了一道悶響。
下一刻，他緩緩地呼出一口濁氣，看向師傅葉臨，墨白。
他微微一笑，像是在提醒他們：一躍二層，化勁七層巔峯！
封聖者境界，只差臨門一腳！
而且！
於楓，即將封聖，即將踏上一條真正的，屠天大道！
一條，遠比守護蒼生大道，更遠，更遼闊，更難走，卻也更強大的道路，那是一條，欲比天高的道！
心有鴻鵠，眼有滄海，形若孤狼，動若神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