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男主渣化之路 >第三枝紅蓮(七)(“老男人會疼人”。...)
    7、

    雖然絹兒的年紀最大,但呂雪妮卻比她高,一件軍大衣蓋住三個人還是有難度,因此謝隱把自己身上那件黃大衣脫給了女孩們,謝絹皺眉:“隱哥,你不冷嗎?”

    謝隱拍拍自己的衣服:“這不是還穿着襖子,你們坐好了,有些顛簸。”

    蒲山市算是八十年代發展的比較好的城市,但也並不是每條大路都是水泥地,只有城區主幹道的路修得比較好,偏外圍的還是柏油路,像是呂雪妮家這段,到處坑坑窪窪,平時還好,這要一下雨下雪那真是沒法走,真要趕上壞天氣,學生們都穿着水鞋來上學,書包裏再帶一雙棉鞋替換。

    可以想見沒有減震裝置的三輪車行駛在這種路上得有多麼酸爽,謝隱是騎車的感覺還好,就聽見女孩們不時發出驚呼聲,謝絹跟呂雪妮把小毛毛圍在中間,饒是謝隱已經儘量撿好的地方走,仍舊顛得厲害。

    一開始顛的叫,沒一會兒小姑娘們就覺得有意思笑了起來,謝絹還膽大包天地掙脫大衣站在車裏,兩隻手搭在謝隱肩頭:“隱哥你真的不冷嗎?”

    邊說還邊伸手摸謝隱的臉,涼冰冰的,怎麼可能不冷呢?

    謝隱任由她的小手在自己臉上摸來摸去,長腿蹬着三輪車,“回去坐好,不要亂動。”

    謝絹鼓起腮幫子,乖乖坐了回去,她還是很聽謝隱話的。

    漸漸到了呂雪妮家所在的村莊,遠遠隔着橋頭,謝絹就奇怪:“怎麼那麼多人圍在一起啊,發生什麼事了嗎?”

    呂雪妮一聽也擡頭看去,發現那果然是他們莊的橋頭,好多人,她爹媽也在。

    一路上她跟絹兒還有小毛毛在一起,連那奇怪又噁心的男人帶來的陰影都忘了,看見橋頭的喫瓜羣衆裏有家裏人,呂雪妮抓起書包:“絹兒哥哥,你在這裏停下就行了,我爹我媽都在呢。”

    謝隱依言停下,結果絹兒也從車上跳下去:“隱哥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她一去,小毛毛在三輪車上也坐不住,謝隱無奈地嘆了口氣,在心裏默默數數,大概數到六十的時候,絹兒拉着小毛毛的手一路飛奔而來,二話不說就爬上三輪車,順手還把黃大衣搭在了謝隱身上,小臉通紅一片。

    謝隱問:“怎麼了嗎?”

    謝絹結結巴巴:“沒、沒什麼。”

    她跟雪妮剛到橋頭就被雪妮爹攔住了,說小丫頭不要看,裏裏外外都是成年人,越不許看,絹兒就越好奇,雪妮娘怕她們擠進去,就跟她說了怎麼回事,原來是個沒穿衣服的男的……雪妮娘說起沒穿衣服的時候表情有點奇怪,絹兒沒弄明白,反正現在她已經知道這些事是不能隨便說的,很羞羞的。

    “隱哥,我悄悄告訴你。”

    最終小姑娘還是沒忍住,趴在謝隱背上湊近他耳朵:“雪妮偷看了一眼,那個沒穿衣服的男的就是老在路上攔她的那個奇怪的叔叔……”

    謝隱不必去看也知道那是一副怎樣的場景,畢竟是他親自將那人扔在橋頭的,想必日後對方會徹底改掉暴露狂這個毛病,畢竟沒東西可露了,不受人恥笑都是好事,還露什麼呢?一點看頭都沒有。

    這之後絹兒還是時常提起呂雪妮,從她的話中謝隱知道那小姑娘已徹底走出了陰影,仍舊樂觀活潑,兩人也還是很要好的朋友,還約定了高中也要在一起做同桌。

    這會兒初中只需要讀兩年,這兩年的時間裏絹兒終於長了點個頭,雖然只是從謝隱胸口長到了謝隱肩膀,但至少她長個子了!

    絹兒上高一那年,謝記小喫店出了點事,之前把房子租給他們的是一對老夫妻,兩年下來謝隱交房租特別及時,從沒拖欠,謝記小喫店的生意也越來越好,看得有些人眼紅,隨着時間過去,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做起生意,原本處於觀望中的房東一家也起了心思,想把房子要回來,不租給謝隱了。

    但之前他們簽了三年的租房合同,要是違約得賠錢,老兩口原本想退錢算了,結果他們的倆兒子不幹,轉頭攛掇老兩口跟謝隱開口要漲房租,這樣的話謝隱要麼多交一倍的房租,要麼就退租,這樣押金不用退,當初租房的時候抵押了三個月的房租,不算一筆小錢了。

    老兩口滿是歉意,連連跟謝隱道歉,訴說着自家的不容易,姿態放得極低,語氣也很卑微可憐。

    這一代誰不知道謝記小喫店的老闆是個心地好的後生,人善被人欺就是這個道理。但謝隱脾氣好,並不代表他接受所有人的無理要求。

    絹兒更是氣得直髮抖,她不會跟人吵架,就覺得這大爺大娘變臉的樣子真難看,當初這房子多破啊,租不出去,隱哥租下來裏裏外外重新粉刷裝修,弄得這麼幹淨亮堂,拿漲房租來逼他們退租也就算了,居然還恬不知恥地想把押金給扣下?!

    孫大爺臉色變了又變,幾次三番想衝進廚房操起菜刀甩到這倆不要臉的老東西跟前,嘴上說自己多麼多麼可憐,咋那麼不要臉呢?你可憐你有理?你可憐你就能說話不算話?

    這會兒孫大爺就佩服起老闆來了,這年頭租房子很少有籤合同的,大家都不懂,但謝隱當初沒跳過這個步驟,白字黑字的合同,就不搬走能怎麼地吧!憑什麼房租你說漲就漲,理全在你那邊不成?

    出乎意料的是謝隱並沒有生氣,而是很平和地答應了,漲房租是不可能的,所以他選擇退租,但不還押金也是不可能的,除非這老兩口想鬧大,他不介意,但他們的兩個兒子不是都在廠裏上班嗎?難道就知道在背後攛掇爹媽出來搞事,自己不怕丟人?

    老兩口要說壞,也沒壞到殺人放火的程度,這事兒確實是他們做得不厚道,因此謝隱爽快退租兩人也是鬆了口氣,但又很不好意思地說希望謝隱能快點搬走,他們急着用房。

    之前住進廠區宿舍把房子出租賺租金的是他們,現在說不能給廠裏添麻煩有房子不住住宿舍影響不好的也是他們,正話反話全叫他們給說了,離譜不?

    孫大爺忍了半天,實在是忍不住,謝隱擡手摁住他的肩膀,把暴脾氣的老頭兒按下來,等那老兩口走了,絹兒哇的一聲掉下眼淚:“好過分……他們怎麼可以這麼過分!”

    孫大爺也指着謝隱的鼻子:“好啊你小子,我平時就覺得你性子好,可現在看來你就是個憨種!你咋不把你家當全散出去送人呢?你擱這兒當啥爛好人?人家就差沒騎到你頭上拉屎了,你連個屁都不放一聲!”

    謝隱用手帕給謝絹擦眼淚:“別哭,咱們也沒喫虧。”

    “還沒喫虧呢!”孫大爺怒髮衝冠,“是不是等人家把你們趕出去鍋碗瓢盆全給你摔了才叫喫虧啊!你這憨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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