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男主渣化之路 >第十五枝紅蓮四(失憶的男人)
    4、

    梨花發現自己的日子在村子裏好起來了。

    以前村民們大多無視她,生怕跟她多說兩句話就會被剋死,一個個都恨不得躲得遠遠的,現在不一樣,梨花去地裏,沿途都是跟她打招呼的人,以往看到她恨不得把她罵得去上吊的大伯孃跟三嬸孃,現在都不敢跟她對視了,路上碰着,也低頭讓開。

    隱子哥什麼都會,讀書寫字不用多說,他會打獵會蓋房子會煮飯還會看病,以前村子裏人有個頭疼發熱都不捨得看大夫,現在拿個雞蛋或是帶點青菜過來,謝隱就給看了,說是不免費,其實跟免費差不了多少。

    新房子在兩個月後終於蓋好,正巧冬天降溫,家家戶戶都悶在家裏頭過冬,新房子蓋好時,也是謝隱跟梨花成親的日子。

    雖然梨花再三說她什麼都不要,只要能跟他做夫妻就很幸福,可謝隱不會真的讓她沒名沒分跟着自己,村裏人會怎麼說她?做流水席的師傅是酒樓裏的大廚,桌桌八葷六素,排面拉到最滿,來喫席的,甭管過去關係如何,今兒是大喜的日子,不提齟齬。

    梨花沒有爹孃,也不需要找人從“孃家”出嫁,更沒有像她爺奶想的那樣,會去求他們,成親是熱鬧的喜事,但謝隱並不喜歡讓新娘子全天不喫不喝等着入洞房,更不喜歡她安安靜靜待在新房裏不出來湊熱鬧。

    或者說謝隱一直就很反感古代的成親方式,繁瑣又古板,對新娘子來說是一整天的煎熬,不像是組成新的家庭,倒像是人口買賣。

    嫁女兒的家,將女兒像貨物一樣用嫁衣包裝好,捂住眼睛矇住臉送入轎子,轎子就是拉貨物的運輸工具,貨物到了,放進新房,爲了防止貨物逃走,要派許多人在新房裏盯着新娘――等待買了貨物的主人,也就是新郎回來拆開。

    奇怪到令人無法理解。

    梨花害羞極了,她沒有蓋紅蓋頭,謝隱親自給她雕了一套金紅相間的頭面,本就生得嬌豔如花的梨花,真真是美極了,她並不像是閨閣千金那樣柔弱的美,而是健康、堅韌,手腳有力,這樣的美更令人欣賞。

    兩人舉杯對着滿場賓客敬了一杯酒,隨後便去喫自己的飯,而後又祭拜了梨花的爹孃,給他們燒了紙錢,梨花到最後還是哭了,她對着爹孃的牌位發誓,一定會好好活下去,決不讓他們爲她擔心。

    一天熱鬧完,僱來的人幫忙清理了殘局,新建的房子結實又亮堂,屋頂檐角還雕了別緻的花紋,謝隱準備在院子裏打一口井,這樣的話就不用走那麼遠挑水去了。

    冬天的話也更方便一些,梨花自己一個人過時,冬天得去河裏一趟又一趟挑,要是天冷,冰面堅硬還不好砸,挑滿一水缸,她能被累得去掉半條命。

    到了晚上,月明星稀,村子裏又恢復了平靜,新家裏也只有剛成親的兩人,梨花聽他說想打井,驚訝地問:“你還懂看井呀?打一口井可是要很多錢的,而且請人幫忙看位置,就算看了,也不一定能出水呢。”

    村子裏可不是家家戶戶都有水井的。

    “這有什麼難的。”

    謝隱隨口回答着,正要跟梨花細細講講,卻發現她正雙手捧着臉蛋,一臉夢幻的看着他,這讓謝隱有些許的不自然,他單手握拳,放在脣邊輕咳:“……怎麼了嗎?我臉上有什麼東西沒弄乾淨?”

    “嗯~”梨花搖頭,衷心感嘆,“你好厲害呀!”

    說完,沒等謝隱害羞,她自己意識到這話有多大膽,當下臉一紅,起身跑了。

    謝隱想給她講科學的想法自然也落了空。

    第二日,他就花錢請了人幫忙挖井,出於對他的盲目信任,村民們都覺得他說的肯定是真的,果然,雖然一開始沒出水,但持續往下挖,便有水冒出來了,他們驚喜地喊着:“出水了出水了!真的出水了!”

    隨後七嘴八舌地圍繞在謝隱身邊,詢問他能不能幫自家也打一口井,他們願意付錢。

    這種力所能及的事情,謝隱一般不會拒絕,只是幫忙勘測定點,他仍舊像給人看病那樣,意思意思只收個雞蛋一把青菜之類的,因爲他脾氣很好,以至於大家都忘了當初他是怎麼一隻手把幾百斤的野豬從山上拎下來的。

    梨花不用再一個人面對流言蜚語跟詆譭,她那潑辣的性子漸漸少了,變得像是爹孃還在世時的模樣。

    但村裏的男人們,或者說十里八鄉的男人們,大概都要恨死謝隱了。

    他以一己之力拉高了全體男人的水平,導致他們找媳婦難上加難!

    得勤快、得長得俊,得有力氣,會打獵會蓋房子會做飯還疼媳婦,最離譜的是,前不久有個姑娘提了個會做衣服的要求!蒼天吶大地吶,會做衣服那還能算是男人嗎!

    有那不信邪的,跑去梨花家裏看,說實在的,謝隱有這樣的本事,卻跟入贅沒什麼區別,幾個年輕漢子你推我我推你的,梨花正在院子裏澆花,看見他們,態度自然:“是來找我家夫君的嗎?直接進去吧,他在屋子裏呢。”

    大家意識到,梨花也漸漸地跟從前不一樣了,她很有膽量跟人說話,不會被人吼兩句就紅起眼眶,而且言行舉止一顰一笑都變得優雅起來,比縣城的千金小姐氣質都好,還常常說一些別人聽不懂的四個字四個字的詞,據說那是成語,不過他們沒學過。

    哪怕只是普通的衣裳,她穿着也比其他人好看,在她跟前,再粗俗的人都忍不住放低了嗓子不敢大聲叫嚷。

    幾個人擠着進了屋,老天爺,真就看見謝隱在做冬衣!

    那穿針引線的手靈活的呀,彷彿在花叢中翩躚飛舞的蝴蝶,針腳細密的讓人看不出,見人來了,半點不帶害臊的:“找我有事嗎?”

    “你、你、你……”

    年輕漢子們見他一臉自然,絲毫不以做這種女人家的活兒爲恥,都臊得臉通紅,對於這位被姑娘們推崇的完美丈夫人選感到不可思議,甚至懷疑人生,現在姑娘們都喜歡如此、如此娘們唧唧的男人了嗎?!

    不知道是誰先說出口的,謝隱停下手裏的動作,疑惑道:“爲何你們會以爲娘們唧唧這個詞是在罵人?我並沒有感到被冒犯。”

    年輕漢子們:?

    “姑娘家大多聰慧細心愛乾淨,像她們沒什麼不好,反倒是你們,追求所謂的男子氣概,難道就是粗魯不文不講究?身上的汗臭味,大冬天都聞得到。”

    梨花從外頭進來,沒打擾他們說話,謝隱又問:“所以你們找我是有什麼事?”

    大家偷偷看了梨花一眼,梨花懂了,轉身進了裏屋,有她在,他們似乎不好意思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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