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面沒有回聲。老僕又貼過耳朵聽了聽,好像有些異樣。他上了年數有些耳聾,帶了助聽器,把助聽器的音量調到最大,又呼喚着:“老爺,給您送飯來了。”

    裏面還是沒有回聲,再仔細聽,助聽器裏傳來粗重的呼吸聲,好像還有痛苦的呻吟聲,老僕很是擔心,忍不住探了眼睛往屋內看,屋子裏沒有開燈,他眼睛又看不清楚,只見牆角處一團東西好像在抽搐,微微抖動着,呼吸聲,呻吟聲正從那裏傳過來。

    “老爺,你怎麼了?”老僕人着急了,他自小追隨方氏家主,家主去世後,他又隨着少家主方鼎天來到南雲省,對方家一直忠心耿耿。現在看到家主有難,心急如焚,也顧不得太多禁忌,順手抄起一根鐵棍就去撬門。三下兩下,就把封好的門子撬開,他撞開門子衝到大廳裏去。

    趁了月亮長起,月球吸引力增漲之際,方鼎天體內的血液也如同海面上的潮汐,一浪趕一浪的洶涌澎湃。他本來盤膝坐在牆角處,現在不由自主的伏身團作一團。砰地一聲,背部肌膚突然脹開,如同金蟬脫殼一般,體內一個巨狼的身體裂體而出,他痛苦的呻吟着,藉着天上月亮吸引,體內血液澎湃,一點點變身,從原來的內體內掙脫。?

    這時,老僕正在窗外飯口處呼喚,“老爺,喫飯了。老爺……”方鼎天正在經歷蛻變之痛苦,外界的一切動靜都聽不到。

    老僕破門而入,踉踉蹌蹌過來想要查看方鼎天的情況,而這時候後者正處於變身期間,他的後脊背裂開,撲得一聲鑽出一個狼頭,半截狼身,兩隻利爪一按地面想要爬起來。他的腰部以下還是人型。

    迎面老僕正好撞見,他手持剛纔用來撬門的那根鐵棍,一下子驚呆了,忍不住大叫一聲:“畜牲,是你把我們家老爺吞吃了嗎?還我老爺命來!”嘴裏一邊哭喊,一面掄起鐵棍來,兜頭就是一棍,正打在方鼎天的狼頭上。

    老僕本來也不會什麼武功,只是情急之下暴發出常人幾倍的力氣,一棍打下來,要在正常人腦袋,立時就會腦漿迸裂而亡。現在方鼎天雖然還沒有進階白銀戰狼,但他的頭部已經比鋼鐵還要硬,莫說尋常鐵棍,就是刀劍也傷不了他。

    鐵棍打在狼頭上,梆地一聲,好像敲在堅石一般,把老僕震得兩手發麻,“啊”地一聲,鐵棍飛出去,落到地上已經彎成“U”字型。

    老僕大叫一聲轉身要跑,他想去給陳超然報信。剛沒跑兩步,身體已經騰空起,兩腳離開了地面。原來方鼎天探一隻狼爪,抓了他的後脖梗把他拎起來,老僕人兩手兩腳在空中毛刨,哇哇大叫。

    方鼎天這時候神質已經不清醒,被別人打擾了練功,他處於半人半獸,差不多是走火入魔的狀態。眼睛裏已經認不出老僕,他嘴裏呵呵怪叫,一張狼吻竟然咔嚓一聲咬斷了老僕的脖子。

    鮮血從斷裂的頸腔中噴出,更加刺激了方鼎天的瘋狂,他一聲長噑,另一隻利爪從老僕的右肋處一抓,鋼刀一般的利爪,立時穿過胸腔,撲地把老僕的心臟掏了出來。

    看着那顆冒熱氣,血淋淋的臟器,他眼睛血紅,一副貪婪的樣子,好似看着一顆熟透的桃子,張開巨嘴就要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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