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遠也搞不懂這些人的腦袋裏在想些什麼,分明我只是想要讀農科而已,爲什麼一定要學國文和歷史呢?”

    “我根本就不懂那些歷史上的糟老頭子到底是怎麼想的啊!”

    “不,你並不需要理解這些人的想法,只是爲了提高成績需要記住這些知識。”

    紅髮的少年打開書本的姿態太過正常,趁得在他身邊抱頭哀嚎的少女更加毛躁。

    在抓亂了自己的頭髮後,少女堅決地點點頭:“我決定了,我不考大學了。”

    “哦。”

    “你勸勸我啊,你倒是勸勸我啊,這麼平淡的樣子我好不甘心啊。”

    被她鬧地嘆了口氣,少年擡起了頭,“只是這麼抱怨的話是沒有任何用處的吧,但是如果真的不喜歡那不學也沒什麼關係,畢竟其實上不上大學對你未來的規劃也沒什麼影響。”

    “小徵永遠都是這麼正經的樣子啊。”

    女孩子也嘆了口氣,鬆開了抓住男孩子袖子的手,“就不能象徵性地和我一起抱怨一下麼?”

    還不等男孩子回答,她又自言自語給出了答案,“算了,畢竟是難搞的小徵啊。”

    那一副我原諒你了的樣子讓男孩子哽住,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比較好,索性最後也只是點點頭,“那麼也請楊君記得今天的國文作業。”

    (爲什麼這傢伙生氣了?)

    都直接叫她的姓氏而不是名字了,這得多生氣才能變成這個樣子。

    名爲楊又的少女苦惱地撓撓臉頰,困惑地看着少年看書的側臉。

    他臉部的線條流暢,處於少年人與青年人之間,

    他全然投入書本中的樣子可真是好看啊。

    楊又笑了起來,絲毫也不爲對方爲什麼生氣而苦惱了。

    畢竟是小徵啊。

    身邊的女孩子笑嘻嘻地轉移了注意力,不知道又玩什麼去了,赤司徵十郎默默、默默地將手上的書翻過一頁。

    真是太沒心沒肺了。

    他的青梅竹馬,到底是靠什麼才平平安安活到這麼大的?

    更重要的是,分明一點都不會讀空氣,經常在不適宜的時候說出不合時宜的話,但是直到今天也沒有遭受過日本校園裏每天都在上演着的校園欺凌。

    當然不希望自己的親友遇到這種事情,赤司徵十郎只是很好奇這件事的原因而已。

    “小徵你就是有太旺盛的好奇心纔會淪落到這種地步的。”

    他回想起了小又對於他們二人初次見面的評價。

    女孩子並不都是軟綿綿的,等待着英雄救援的存在,城堡裏等待救援的並不一定是被巫婆欺騙的公主,還有可能是被囚禁的王子。

    “雖然我不是什麼可愛的公主,但能救下小徵可真是我做過的最正確的一件事了。”

    女孩子支着下巴,光明正大地在學生會里掛了個閒職讓自己申請簡歷的校園經歷一欄不至於太難看,感謝地看向默認這一切發生的學生會長,她的友人赤司徵十郎。

    赤司的沉默比起壓抑着怒火,反而更像是默默的縱容。

    說實話,縱容這個詞只是出現在赤司徵十郎的身上,就已經讓人察覺到窒息一般的恐怖了。

    雖然周圍的人已經在心裏對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腦補了八百圈的混亂關係,兩位當事人卻還在商量着考大學的問題。

    楊又懶懶地倒在桌子上,“如果大學還能夠跟着小徵的話,我應該還可以過得像是現在一樣輕鬆吧。”

    “這麼多年我就沒看到你不悠閒度日的時候。”

    “嗯,勤奮的小徵能容忍我這麼久還真是了不起啊,感謝你。”

    “別說這種像是立flag一樣道謝的話啊。”

    “啊,這種話被小徵說出來我總是覺得怪怪的……”

    赤司徵十郎覺得這是對自己的偏見,但確實他也很好奇爲什麼自己會和這樣一個,長相普通、品味也勉勉強強,甚至懶散到和自己人生態度完全不同的女孩子成爲了友人。

    “果然還是因爲我救了小徵的原因吧。”

    “不,被救過性命的人那麼多,也不是每個人都想要和救了自己的人成爲朋友的。”

    更何況還是他這種勤勤懇懇爲對方操心,甚至連大學都要他來考慮的朋友。

    “但我和別人可不一樣,”楊又搖搖頭,認真地說:“畢竟我救的可是小徵的命,小徵的命很值錢的。”

    她想了想原本想要打到自己卡上的錢財,那一串對於當時年幼的她來說過於多的“0”,忍不住乍舌,又重複道:“是真的好值錢啊。”

    “不愧是資本家的獨子。”

    赤司徵十郎,這位資本主義國家最有錢的三家人其中一家的獨子,貨真價實的有錢人家的大少爺,在面對自己的青梅竹馬的時候,總是一副拿對方沒辦法的神態。

    但對於自己不喜歡的說法,他還是可以堅決拒絕的。

    “我不喜歡這種說法。”

    “對不起。”

    楊又幹淨利落地道了歉,“雖然知道小徵不喜歡這種稱呼,但真的,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見到那麼多錢。”

    “不過現在想一想,比起拿到那樣大的一筆錢,還是和小徵做朋友更划算。”

    “你的那位父親可真是嚴格,根本就沒有因爲我當時年紀小而留情啊。”

    她嘆了口氣,想到了現在當家的那位赤司先生。

    “其實你可以說得再委婉一點的。”

    赤司徵十郎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總覺得因爲皺眉的時候太用力皮膚有些發疼。

    他有點不滿,“更何況小又你根本就不缺那些錢吧,如果你公開身份的話願意撒錢見你一面的傢伙能從這裏排隊一直到意大利吧。”

    “我就先不挑剔這個侵犯我個人隱私的建議,爲什麼會是排隊到意大利啊。”

    楊又一臉不情願地把剛剛塞到書桌最裏面的國文課本摸了出來。

    她不得不這麼做,因爲如果她不去拿,那麼等赤司伸手去拿的話就糟糕了。

    “我真的不懂爲什麼日本人對意大利總是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執着,硬是要扯上關係的話難道不應該更喜歡二戰後拉扯本國的美帝爸爸麼?”

    她還在爲國文課本的事情煩心。

    即便明明國文成績是她自己的事情,卻還是忍不住以並不怎麼友好的態度面對嚴厲要求自己的赤司。

    “小又也是日本人啊。”

    赤司徵十郎一副你在說些什麼傻話的表情,卻得到了楊又迅速的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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