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搖身一變成了個窮得叮噹響的窮光蛋,但好在楊又也不是特別在意金錢的人。

    她只是氣憤於自己直前幾年努力的成果一下子打了水漂。

    這種之前的努力全部打了水漂的感覺……

    (可惡啊。)

    雖然這也有她大意了,之前默認了和這片土地的契約關係,但是就是覺得很憋屈。

    不過好在這片土地上充滿了魔法的元素,充足的魔力涌進她在放棄優倫卡身份以後逐漸乾涸的四肢百骸。

    這麼仔細計較的話,其實她也不喫虧,或者不如說是她佔了很大的便宜。

    優倫卡的魔力不停從身體中消散,這種由原本魔力充足滿滿到逐漸潰散的感覺其實並不算好受。

    之前十年她早就習慣了渾身被魔力充斥的滿足感。

    隨時隨刻魔力充盈已經成爲了她的常態。

    失去了魔力,失去了這種常態就宛如失去了一個重要的器官相同程度的痛苦。

    但就在這個她還在掙扎着適應變回一個普通人的時候,不知不覺中又因爲與一片土地的約定被拉回了魔法的世界。

    楊又自己都說不清楚這到底算是怎樣一種情況。

    雖然魔法少女的力量在退散,但是另一種新的力量卻填充進了沒有完全消失的優倫卡的身體軀殼內。

    現在的情況就是,她確實可以變成優倫卡的外表,但是之前那些屬於魔法少女的華麗招式,卻是一個也放不出來了。

    就連那把陪伴了她一整個童年、青春期和少年,隨着她的身高不斷變長的法杖都召喚不出來了。

    倒是放在揹包裏的農具卻可以拿出來隨便使用。

    楊又只覺得心情複雜。

    現在的她還保持着魔法少女那張精緻的漂亮臉蛋,身上的衣服卻是在忘憂谷裏那套白襯衫配藍色連體牛仔褲,手裏還握着比自己還要高一截的鋤頭。

    這把鋤頭製作得很精緻,很漂亮,木柄的每一寸都打磨得十分光滑,木柄末端還雕刻了漂亮的圖案,但也絲毫改變不了這是一把鋤頭的現實。

    一柄貨真價實的鋤頭。

    (這樣的話說不定可以開一個“魔法少□□倫卡手拉手和你一起拯救荒廢農場”的新策劃,應該會有不少人願意看吧。)

    楊又覺得自己沒救了。

    她變回了原本的樣子。

    優倫卡和楊又是兩個人,工作和生活她還是能分辨清楚的。

    已經不是時時刻刻都需要頂着一張別人的臉蛋注意措辭營業的時候了。

    (我已經自由地從“優倫卡”畢業了。)

    現在的楊又就只是楊又而已。

    這麼一想,她的心情就好了很多。

    然而對一個從來沒有下過地,甚至對田地唯一的印象就是偶然間在電視換臺的時候瞟了幾眼的城市少女來說,即使是拿着施了魔法的方便農具,也依舊沒有任何用處。

    這簡直就是‘從零開始的異世界生活’。

    人家的從零開始是穿越成輕小說裏開了掛一樣的人生贏家,爲什麼她的從零開始就真的是從零,從種地開始呢?

    是以,從魔法少女這個身份退休的少女成爲了一名剛剛起步的農場主人。

    純新手的那種。

    聽從着收音機第八頻道畜牧頻道的指導,楊又開始了初次的種田嘗試。

    將從雜貨店鋪買到的最便宜的蘿蔔種子灑進了土裏。

    因爲沒有錢所以只買了兩袋200日元的蘿蔔種子。

    (……爲什麼種子會賣的這麼貴?)

    (而且一袋種子只有九粒,難道是在開玩笑麼?)

    將土地開墾成3x3的格子,站在最中間的格子使用種子袋,就算是播種好了。

    這一切行爲活動中除了所見面板上體力值數字的不斷減少,楊又沒有感到絲毫的疲憊感。

    說實話,這個種地的過程有些出乎她預料的簡單了。

    (對了,我記得要看一下種子的升級情況來着。)

    “同一塊地在種子未發芽的階段播種兩次相同的種子,獲得的作物有一定概率升到更高的等級。”她讀出了在蘿蔔種子的袋子上面印刷的一行模糊小字。

    這個感覺……好像是在玩遊戲啊……

    楊又思索了一下自己所瞭解的世界裏側的情況,但在她的印象裏好像沒有自己現在這種情況類似的案例發生。

    大部分傢伙的能力其實都差不多,不管是超能力者的念動力,還是靈能力者的靈力,又或者魔法少女的魔力,其實本質上來說都是一種作爲發動術法的載體,運用原理也差不多。

    楊又想起了自己之前偶然間聽說到的一個笑話。

    一個靈能力者因爲一隻妖怪還是什麼的得罪了那些掌控靈力的大家族,結果在逃竄過程中加入了超能力者的陣營。

    不管哪邊都堅持着那傢伙是自己這邊的人,誰也不肯善罷甘休,最後這件事吵吵嚷嚷也沒有一個具體的結果。

    這也從側面說明其實能力本質都是差不多的,就看你身處哪個陣營罷了。

    (就是不知道那個傢伙在兩個陣營的拉扯中最後的結局是什麼樣子的了。)?

    雖然有些好奇,但這些和她也沒有太大關係。

    除了這大部分人,還有一小部分即使是在裏側世界也很特殊的傢伙。

    這些特殊的傢伙們擁有着千奇百怪某些意味上很強,但又一定具有某項薄弱點作爲能力的制約而存在的能力。

    而這其中的一大波人不知道爲什麼聚集在橫濱。

    只是一想到自己之前因爲魔法少女的工作不得不和橫濱的那些傢伙們打過的交道,楊又就覺得頭疼。

    (拜託,世界這麼美好,請務必放過我吧。)

    爲什麼這樣一羣稀奇古怪的傢伙會對橫濱有這麼強烈的保護欲和領地意識?

    自詡爲“橫濱的主人”想要把魔法少女趕出去什麼的也太過分了。

    那些臭男人一定沒有愉快的童年記憶。

    楊又鬱悶地腹誹,在橫濱活動碰到的麻煩可不少,一說到這個她就有無數的話想要吐槽。

    “我不能理解爲什麼都是獨立的超能力者,都自詡爲‘橫濱的主人’,那些人要分成好幾波,拜託佔據人口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普通人都沒有自大到這個程度好麼?”

    在又一次到橫濱工作遭受了阻礙之後,楊又忍無可忍地和自己青梅竹馬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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