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倫卡醬說話還是這麼刻薄啊,雖然不知道你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但是……”
楊又懶得和森鷗外虛與委蛇。
她自認倒黴,沒想到出師不利,剛到橫濱就直接碰到了不得不管的突發事件,而且之後運氣更不好地見到了這個心眼比沙粒還多的森鷗外。
本來還想用原本的面貌去「偵探」那裏諮詢相關事項的,但是現在不可能了。
在已知的資料裏,□□和偵探有着很深的聯繫,也就是說,不能同時在兩邊留下自己不同身份的信息,如果想要諮詢能力的變化,那絕對是要以楊又的身份去接觸偵探,但那是在沒有人知道優倫卡的情況的前提下才能做出的決定。
現在如果再去偵探那裏諮詢,那麼就算現在沒有暴露,那也算是在未來埋下一顆炸彈,誰也不知道未來什麼時候會突然爆炸。
楊又咬牙,暗自吃了這個虧,她深深看了男人一眼。
以往成爲魔法少女後宛如雨後晴空一般淺色系的玻璃瞳孔,現在已經呈現了趨近她原本瞳孔顏色的黑,然而楊又早就接受了她已經放棄了優倫卡這一身份的事實,自然不會再去在意這些小事。
森鷗外的手指微動,楊又鬆開了手中平執的武器,在放手的瞬間,鋤頭直接融化在空中,而她手掌向內傾斜,一塊不規則的藍色晶體憑空出現,漂浮在她的雙手中間。
這就是揹包裏的「飛行石」,與此同時少女的指尖點在了手腕內側提前撕下來藏好的一小塊地圖上。
精準的,用紅色的筆標記出來的一點。
一陣淺藍與銀色交織的光芒乍現,下一秒,少女的身影就從原地消失不見,只留下瞬間躍出幾大步遠的男人。
還有之前被打倒的黑西裝們。
“還是一樣丟人啊,真沒用。”
小小的女孩子愛麗絲看着那塊魔法少女消失的地點,口中指責着森鷗外,但是卻緊緊抓住了男人的衣袖,一大一小兩個人誰也沒有主動向前走過去探查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
直到過了一段並不算長的時間,大概是愛麗絲換好一套新的洋裝並泡好一壺下午茶的時間,有序的跑動聲和武器摩擦的聲音逐漸傳了過來。
“首領——”
“先把這裏封鎖起來暫時不要靠近,派一個小隊守在這裏觀察,把其餘人都帶回去。”
森鷗外下達的指令被下屬迅速地執行,他站在忙碌起來的人員中,凝視着少女之前站立的那一塊小小的瓷磚。
不管看了多少次,果然這就是魔法的力量啊。
絲毫也不知道被惦記了的楊又運氣並不是很好地落到了樹叢裏。
“果然地圖的比例尺太大了誤差根本就控制不了。”
空間的穿梭雖然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但糟糕的感受足以讓這一瞬間變得永生難忘。
又是突然失重又是物理眩暈以及上述兩種狀態帶來的附帶效果,也就是她有體質加成纔沒有當場暈過去。
雖然最後身體也扛不住這突然的刺激,眼睛昏花連着落點都看不清楚,最後就算是看清楚了也四肢綿軟躲不開,整個人栽倒在樹叢裏。
魔法凝聚形成的外衣可以阻擋魔法,甚至被攻擊形成的劃痕都能自動回覆,但是這個自動回覆裏不包括非攻擊行爲。
也就是說,這衣服不用洗,也不怕劃破,但是害怕被細小的尖刺從布料的縫隙中穿過。
而此刻,被紮了一身細密小刺的楊又只覺得抖落不乾淨,只是稍微活動幾下就能感受到從好多處傳來的並不十分疼,然而存在感很高的疼痛。
“本來還想着等以後寬裕了,能把這個當作方便移動的禮物送給小徵呢。”
楊又遺憾地嘆了口氣。
她敢肯定,赤司作爲一個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了空間轉移所帶來的負面效果。?
如果有心臟疾病的話,說不定就直接掛了。
“連說明書上的注意事項都沒有也太差勁了。”
不過仔細想想,這可是在精靈商店裏出售的貨物,說不定所謂的簡單說明就是給精靈看的,而精靈體質自然與人類不同,他們也並不需要加大加粗備註着“心臟病患者請謹慎使用”這種話的免責說明書。
這種吃了虧但是找不到責任人的感覺真是太差勁了。
楊又解除了優倫卡的武裝,變成了自己原本的樣子。
她之前早就準備好的轉移地點,就是赤司家老宅後面的一座山裏。
雖然她瞄準的是赤司老宅,但一想到大部分傭人其實並不知道她作爲優倫卡的身份,突然出現絕對會造成驚嚇,說不定會呼叫警衛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所以就放棄了直接落在房頂這種方便的可能性。
(下次絕對要換成比例尺更大的地圖。)
在變回原本的衣服之後,能脫下來慢慢整理衣服上扎穿的小刺,比魔法禮裝方便不少。
就是可能這個畫面被別人看到的話應該會覺得有點怪異。
只穿着內衣的少女坐在地面枯死的樹枝上,手裏拿着衣服認認真真地不知道在做什麼。
(回去以後一定要小徵把這塊的監控刪掉。)
雖然是一眼望過去全都是鬱鬱蔥蔥植被的深山老林,但是作爲赤司家的私人領土的一部分,就赤司家那個祖傳的掌控欲,楊又纔不相信他們沒有在私人領土內裝滿監控。
只是這個監控不是一般人能看到的就是了。
能看到本家監控的人全都算是被赤司以好幾代人起步培養出來的絕對忠誠的傢伙。
侍候赤司徵十郎祖父的傭人姓柴田,侍候赤司徵十郎的傭人依然姓柴田,這根本就是同一個姓氏,同一家人。
至於正在赤司家主事的上野管家,那還真的是個意外。
畢竟是赤司夫人還在的時候最的用的管家先生,能做到這個位置也是破格提拔了。
但總而言之,這些人的嘴巴非常緊,對於優倫卡是自己家小少爺身邊那個女孩子這件事,都抱着絕對的沉默的態度。
所以即便是看到了她突然出現在老宅的後山上,穿着內衣在做可疑的事情,大概也不會怎麼樣的吧……大概……
感覺臉都快被丟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