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秦如山長老站在那裏！
張院首家中排行第四，小名叫四狗。
但他已經是堂堂院首，誰敢叫他的小名呢。
這雁南學院，還真就有個人能叫他小名。
秦如山德高望重，單就理論來講早就是宗師級別的人，更是國寶。
他這一輩子教出來的學生桃李滿天下，有的已經當了大官，有的也成爲門派弟子。
就連張院首小時候都是被秦如山教導出來的。
輩分這麼高的長老，叫他一聲張四狗又如何？
張院首一看，趕忙堆笑：“秦長老，您怎麼來了？快快，給秦長老沏茶！”
沒想到秦如山一臉憤怒，又劈頭蓋臉罵了起來：“張四狗，我在問你，要開除誰！”
聽到這話，張院首有些納悶。
他唯唯諾諾道：“一個叫李凌的學子，品行不端，壞了咱們學院的規矩。”
“我呸！”
秦如山二話不說就朝着張院首吐了一口。
“品行不端？究竟是真的品行不端還是誣陷，你心裏沒數麼？”
堂堂院首，被這樣羞辱自然該着生氣，可羞辱他的人是秦如山，他便也不敢生氣了。
“秦長老啊，您看您，這是生哪門子氣，您老先休息去吧。”
“我休息個屁！”
一向給人氣質文雅的秦如山長老現在也不禁出口粗鄙，他完全是被張院首給氣的。
杜騰飛眼看張院首撐不住了，於是便站起來說：“長老，李凌品行不端，乃是有目共睹！”
“哦？你又是誰？”
“在下杜騰飛，乃是去年被選拔到長寧駐軍的學子！”
“哦，你就是那個沒任何本領卻又說自己是天才的人啊。”
聞聽此言，杜騰飛頓時不太高興。
“秦長老，我敬您是長老，若是我不敬您……”
張院首趕緊攔着杜騰飛勸他不要說。
可是已經晚了，秦如山直接把茶杯朝着他臉上扔了過去！
啪！
茶杯碎了，杜騰飛滿臉茶水很是狼狽。
“你一個小輩還敢不敬我？”
杜騰飛佯裝要發怒。
他知道，雖然毆打一個老人會招致非議，但他並不覺得以自己的家世地位會得到怎樣的懲罰。
他們杜家在雁南城從來只服元家，元家以外，都是螻蟻！
他還就不信了，打一個秦如山能如何。
張院首趕緊攔着杜騰飛，並且在他耳邊小聲說：“惹不起啊惹不起，杜少息怒啊。”
“呵呵，一個糟老頭子有何惹不起！”
就在杜騰飛已經忍不住的時候，他的耳邊終於響起了一句話。
“秦長老和元森老爺是八拜之交！”
突然，杜騰飛怔住了。
原本特別暴躁甚至想要動手的杜騰飛終於沒了脾氣。
元森的八拜之交，那誰惹得起？
難不成他不要命了麼！
只有張院首知道，幾十年前，秦如山和元森可謂是肝膽相照。
當年元森到處遊學，有時候喫不上飯時都是秦如山在接濟他。
後來元森參軍，好不容易混到了古桐郡都統的位置，那時候秦如山還去給元森做過一段時間軍師！
再後來聽說秦如山遇到了一位貌似貂蟬的絕世美女結爲夫妻，纔算是荒廢修煉成爲凡人。
但元森絕對不會忘記當初秦如山的資助，他們這八拜之交的感情絕對不虛。
杜騰飛只不過是杜家的人，他哪裏清楚上一輩的事情呢。
如今，杜騰飛自然不敢動粗，反而要賠笑：“秦長老，您還是……”
“我還是什麼？”
“那個，沒，沒事。”
杜騰飛本想說些什麼，可轉念一想，他發現自己不管說什麼似乎都會犯錯。
接着，秦如山便說：“你們當真要革除李凌的學籍？”
“秦長老，您看呢？”張院首繼續賠笑：“李凌此子實在是頑劣不堪，應當清理門戶！”
秦如山眼睛一斜：“好啊，連我也革除了吧，正好我也不想再做什麼長老。”
瞬間，滿場驚訝。
所有的學子都開始議論紛紛。
“您，您這是要幹嘛……老爺子，您可別胡來啊。”
誰都知道，雁南學院最大的招牌就是秦如山。
他若是離開的話，恐怕雁南學院明年連一個學子都招不上來。
杜騰飛忍不住開口：“長老，似乎是否要革除李凌，是院首先生說了算吧？您雖貴爲長老……”
啪！
啪！啪！
“知道我貴爲長老就給我閉嘴！”
就這樣，杜騰飛捱了兩巴掌。
雖然不疼，但極具羞辱性。
偏偏他還不敢還手。
“我就一句話，革除李凌就等於革除我。”
“啊……這……”
張院首此刻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但只要他腦子沒問題，他就知道自己不能跟秦如山對着幹。
“嗯？”
隨着秦如山低吼一聲，張院首不敢再猶豫：“不革除不革除，晚輩絕對不敢革除李凌，李凌永遠是我雁南學院的學子！”
本以爲這就算完了。
沒想到秦如山又來一句：“把這個叫杜騰飛的，給我革除了！”
“啊？什麼？”
張院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這……這杜少可是……可是真的品學兼優啊，他還是……還是杜家的……”
“陷害同窗手足，這一條就足夠！”
杜騰飛聽了馬上便急眼了。
“我可是被長寧駐軍選拔的戰士！秦長老確定要這麼做麼！”
“嚇唬我是麼？長寧府的知府溫守信是我教會認字的，駐軍參將孔輝是我教的扎馬步，不如你去找他們來教訓我？”
秦如山爲師五十年，早就桃李遍天下。
他當年可是給諸多人才進行過啓蒙的人物！
此等恩情堪比父母，誰會冒天下之大不韙來對他不敬？
你以爲德高望重只是四個字麼，那是秦如山終生的寫照！
只要秦如山一封書信，那雁南城頃刻間便會擠滿來自五湖四海的達官貴人！
就這樣，杜騰飛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即便對方沒有任何修爲，沒有任何家族勢力，他仍然不敢怎樣。
雖然被雁南學院革除對杜騰飛來講沒什麼實質影響。
可這簡直就是一生之恥！
張院首還想再勸勸：“秦老啊，不如您給個面子吧……”“我說革除就革除！無論什麼後果，老夫一人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