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賢殿,乃是百家經院最爲莊嚴的地方。
平時只有院首召集各部長老去商討經院事宜的時候纔有資格進入。
今天李凌被院首叫到聖賢殿,可以看出這是極大的殊榮。
可是李凌感覺這個院首的突然出現,顯得很不尋常。
經過了王錦瑟與鄒天凱的事情之後,外面的人們都在非議,百家經院到底是做什麼的。
傳承聖賢之道,爲朝廷培養人才。
當然每個人都知道這一點,可是每個人也都在想,進入百家經院的人都是這種狀態麼。
尤其是王錦瑟最後那句喊出來,這是修煉者的魔窟,只會讓人爲了利益喪失理智。
或許正是因爲這句話,讓百家經院的名聲受損。
以前人們還不知道這裏面有那麼多齷齪的事情。
爲了緩解外部的名聲,所以院首才決定厚葬王錦瑟和鄒天凱,同時收留樂家弟子。
最重要的是,要告訴外面,摘得桂冠的人會獲得豐厚的報酬!
院首的名字叫華予才。
顧名思義,他想給予人們才學。
大家平時尊稱他爲華院首。
一個年近六十的老頭子,看起來其貌不揚,可眼神裏有許多鋒利之處。
只有他們二人進入到了聖賢殿,華予才笑呵呵地讚美:“李凌啊,你爲畫家第一次贏得了百家之首,日後前程必定不可限量。”
聖賢殿內,擺放着各大流派祖師的畫像。
儒家的孔子,兵家的孫子,墨家的墨子,道家的老子……
這些畫像猶如天神一般坐鎮在那裏,好像俯瞰着衆人。
“終有一日,你的畫像也會被掛在上面,供人膜拜。”華予才如此說道,好像是給李凌畫了一個很大的餅。
“至於那些流言蜚語,就不要在意了。”
李凌心想,恐怕這纔是華予才最想說也最重要的一句話吧。
說完話,華予才掏出一個錦盒,錦盒裏裝着一件衣服。
“這是天絲蠶袍,中品靈器,就當做你這次的獎勵吧。”
百家經院果然財大氣粗,隨隨便便就能獎勵一件中品靈器。
李凌沒有多想,接了過來。
“還有別的事麼?”
華予才本以爲李凌會千恩萬謝的感動,沒想到卻是這樣一副面孔。
不過也罷,華予才只想說自己要說的話。
“其實我已經看出來了,你的修爲早就超出你的師父羊毫子,對麼?”
果然,院首的眼光就是不一般。
其他的長老就沒華予才這麼厲害,他們只覺得李凌這麼厲害是羊毫子教得好。
“是,如何?”
華予才冷笑兩聲:“那羊毫子,一天到晚只知道振興畫家,可他自己又沒什麼能力,可以說是志大才疏。”
這話不假。
羊毫子雖說有些小才,但僅僅指望他去振興畫家必定不太可能。
如果李凌有意要留下來的話,那畫家的未來肯定是要由李凌來振興纔對。
華予才繼續說:“羊毫子此人,不清楚自己的能力,又不喜歡爭搶,所以他怎麼可能成爲一名合格的長老呢?”
“你想說什麼?”
李凌越來越覺得華予才話中有話。
“其實,我想問,若是羊毫子死於非命的話,由你來做畫家長老如何?”
堂堂的院首竟然想要弄死畫家長老!
百家經院內部已經混亂到這個地步了嗎?
可是李凌暫時想不到華予才爲何會這麼說。
就算羊毫子再爛,難不成對經院就沒有貢獻麼。
華予才咳嗽了兩聲,又繼續道:“羊毫子這人哪都好,就是不聽話,弄得我也沒辦法給他分配太多的資源。”
很顯然,在華予才的話語當中隱藏着一個祕密。
同時李凌也覺得,羊毫子似乎並非像自己所看到的那樣不堪,他是否還有更多的祕密沒有告訴自己?
“李凌,如果你同意的話,兩年內我保你做畫家長老。”
兩年,那時李凌還不到二十歲,這麼年輕的長老肯定可以在江湖當中享有盛名,定會令人嘖嘖稱奇。
“我也可以把靈氣的陣眼向丹青島挪動一些,到時候你想收多少弟子都可以,除了我以外,你將在經院內享受一人之下的地位!”
就在此刻,李凌聞到了一些氣味,好像是人血的味道?
那味道比較稀薄,僅僅只有一絲而已,卻是從聖賢殿的後方傳來的。
李凌指着聖賢殿的牆壁:“那邊是什麼?”
“哦,那裏是經院的禁地,除了我以外沒有人能進。”
李凌已經察覺出不對了,百家經院並不像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李凌,你想好了麼?願不願意做畫家的長老?資源、財富、名聲,應有盡有。”
華予才本以爲李凌會同意,可是李凌直接用三個字便回絕了。
“沒興趣。”
笑話,讓李凌這樣一個魔帝屈尊在經院做畫家長老,若是傳到九天之上,李凌肯定會被笑死。
突然間,華予才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李凌竟然會拒絕。
“爲何沒興趣?”
隨後,李凌轉身離開:“沒興趣就是沒興趣。”
就在這一刻,華予才暴怒:“連我的院首之命都敢違背麼!”
這一怒喝,聖賢殿震盪,那些掛着的畫像都開始微微晃動。
本以爲這樣可以把李凌嚇到。
可李凌冷笑一聲:“你膽敢把你的想法說出去公開詢問麼,你若敢說,我就敢替你殺了羊毫子。”
華予才愣了。
他看着李凌越走越遠的身影,察覺到事情或許與他所預設的不一樣。
李凌雖然不知道華予纔到底什麼陰謀,但他知道,這傢伙必定不敢把此等言論公開。
那必然會引起百家經院的血雨腥風。
李凌就這樣離開了聖賢島回了丹青島。
在丹青島上,早有一幫兄弟在那等着祝賀,尤其是長老羊毫子,他開心地抱起李凌:“乖徒啊,你太厲害了!我們畫家長臉了啊!”
“三哥就是棒!”
“是不是得到華院首的獎勵了?快拿出來讓兄弟們看看。”
李凌並未對迴應這些事情,而是趕緊把羊毫子拉到一個小屋裏問道:“去年鄒守成死掉,是經院最近幾年死掉的第幾個長老了?”
羊毫子雖然不知道李凌爲何要這麼問。
但他掐指一算,便驚道:“十八年內,已經死了九個長老!每個流派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