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隨着時代的發展,街上老房子的價值被重新認識,開始有人重金購買這些曾經無人問津的老房子,再花大把的銀子修葺一新。
雖然曾經無人問津,但是畢竟打着“文物”的標籤,所以能有本事買下這些房子的,身份自然非富即貴。
受此影響,外婆家的老房子也住的不穩當,好幾次主管單位都勸說外公外婆自行搬離……給的理由,說老房子是文物,要保護。
不過,好在,聽說這棟房子的前主人曾經在僞滿洲國任職過,所以這棟房子能不能被認定爲文物,各方還遲遲無法達成一致,外公便據理力爭,這才讓凌霄還有機會在這裏長大。
可是外公卻因爲此事,憂心成疾,病逝了。
外公去世後,偌大的房子只剩下外婆和她兩個人,幸好還有一羣貓兒,卻終究還是太過冷清了些。
外婆便將家裏空出來的房間重新修整了,租給附近大學裏的學生。只收很低廉的房價,不爲了賺錢,只是爲了這些年輕人能帶來的熱鬧。
那些年,也是凌霄最快樂的時光。
她像個小管家,幫着外婆洗牀單、收被套,將那些哥哥姐姐們的房間打掃得整整齊齊……
她也隨時都有招手即來的家教,不管作業裏遇到什麼難題,那些哥哥姐姐都能幫她給解出來。
她忙着整理房間,或者在夕陽下寫作業時候,那些貓兒們就乖巧地或者躺在窗臺上曬太陽,或者蜷屈在她腳下陪伴着她。
柔軟,又溫暖。
那是她記憶中最爲歲月靜好的模樣。
還有,後來……
她不想再回憶下去。
陽光終於落下西山,她起身。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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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時候正好趕上晚高峯,高鐵里人很多,車票有些超售,凌霄的座位被人佔了。
凌霄便也沒過去,只站在車廂結合處,用額頭輕輕抵在了門玻璃上。
她額頭有些熱。
回憶帶給她的不僅僅是美好,也有無法負荷的沉重。
外公走了,外婆也走了。
到後來,她終究連那棟老屋都失去了。
他們曾經是她的全部,她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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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回到摘星城的時候,整個人都已經昏昏沉沉的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樣,所以她並沒有發現周圍有記者的影子。
她吸着鼻子掏鑰匙開門。
低頭之際,看見了門邊一個乾乾淨淨的白鋼食盆。
凌霄不由得笑了,蹲下,拿起來。
“豁,這回喫這麼幹淨!一個粒兒都沒剩不說,連碗都給舔乾淨了。”
樓道深處的幽暗裏,一雙金瞳無奈地翻了翻眼皮。
凌霄頭昏腦漲,並未察覺,她兀自嘆口氣,“可是就算你舔乾淨了,那也不是真的乾淨哦,我還要再給你洗一遍纔行。”
無聲。
可有隻貓的耳朵裏就是聽見了:“……00她,嫌你嘴裏,啊,髒?”
它惱了,猛然回首,“是嫌你髒!是你喫的!”
這吼聲到了凌霄耳朵裏卻變成,“貓嗚!”
它暴露了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