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鞠躬挺唬人的,可是她卻沒忘了,這業態來自日本,經理本人也是在那邊留學好幾年的。這種大鞠躬,對於他來說,或許只是家常便飯。
她只說要考慮,便暫時離開。
她也真的是要考慮。雖然是很有意義的工作,待遇也好,可畢竟有風險。除非再沒有別的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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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門凌霄就小心地四處打量。
她不信媒體忽然心善,這麼容易就放過了她。前兩天可能是因爲開車進不來,可是現在應該一切都恢復了。
雖說她已經摘掉了在顧北城身邊戴的大眼鏡和捲髮片,恢復清湯寡水的本我,記者們未必一眼就能認出她來……但是,也還要小心纔是。
路邊,一輛深藍色捷豹無聲伏身在夜色中。車內的男子也如車子一般,潛在夜色裏,悄無聲息。
直到看見凌霄“鬼鬼祟祟”迎面走來,他才無聲地漾起微笑。
就在凌霄走到車旁,他忽然打開車門,從車子裏悠閒地邁了出來——
凌霄全無防備,直接向那車門撞了上去。
凌霄一閉眼——
一縷縷淡淡的木質清香隱隱飄進鼻息。
就在腦門兒即將撞上車門的剎那,一隻手伸過來,墊在了她和車門之間。
“什麼時候變成耗子了,躲着貓呢?撞壞了我的車門,你要拿什麼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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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門安全了,凌霄深吸一口氣。
本來還想感謝一下對方,可是,這欠揍的腔調……
“……多貴的車呢?我就算撞凹了您的車門,也沒多少錢吧,至於賠不起麼?”
“況且,您冷不丁這麼開車門,如果咱們真撞上,更大概率是您得賠我醫藥費。”
“嘁……”夜風裏揚起靜靜得笑意,那股木質清香隨風而聚,越發清晰了。
“還這麼好的精神。嗯,看來沒事。”
凌霄咬了咬嘴脣,別開頭去。
“凌總,怎麼會這麼巧?”
對方笑了,兩手叉進同樣深藍色的西裝褲口袋去,仰頭而立。
“原來還認識我。”
他說着意味深長地仰天笑了笑,然後緩緩偏頭過來,凝視凌霄側臉,“多少次在活動場合遇上,你都扭頭就走,我還以爲不認得我了呢。”
凌霄假惺惺地笑,“‘凌天’的凌總,我怎麼能不認得呢?其實是我不敢高攀,這纔不敢打擾。”
——此人名凌留硯,是“燦辰”的死對頭“凌天”的老闆。
“怎麼會吶?”凌霄繼續堆一臉的假笑,“您可是我們公司的頭號公敵。您不知道吧,我們辦公室牆上都貼您的巨幅照片兒,我們工作累了,都拿飛鏢扎您的眼珠子玩兒……”
“噗……”饒是凌留硯,也樂得彎下了腰去。低沉的笑聲充滿磁性,像是這夜色裏,輕輕被撥響的琴絃。
半晌,他才緩緩斂了笑,“……還你們公司。你就,那麼喜歡燦辰?”
凌霄心下微微一窒。
“對哦,忘了。我肯認它,它卻不肯認我了。像是變心的渣男。”
凌留硯眯起眼來,“顧北城麼?你放不下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