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忍不住扶了扶額。
嘿,她這個暴脾氣!
她跟眼前這傢伙是前世的仇人麼,怎麼一共見了三面,每次都把她給氣得要爆血管的?
她當着凌留硯的面兒,都能將過去那個的那個壞脾氣的自己給壓下去了,怎麼一遇着眼前這位,她就又要把辮子給歪梳起來?!
她深呼吸,提醒自己,現在已經是阿姨了,不能再口無遮攔。
“我知道你是黎楠的朋友,所以咱們算是間接的認識。可是我跟你真的不熟。”
“作爲一個淑女呢,我吃麪的時候呢,不想對着陌生人。你也明白的,吃麪需要啼哩吐嚕,有時候還會淌鼻水……”
“所以,不好意思哈,我真不想讓你看見我一邊吃麪一邊吸鼻涕……”
凌霄說得自己都噁心了,要是一般人早被她噁心跑了。
凌留硯上次沒跑,那是因爲凌留硯畢竟是故人。他們當年還用過同一個洗手間呢,所以忍耐度終歸會高些。
他微微挑眉,卻只歪頭聊扯蟲臨,“你呢,也流麼?”
蟲臨腦袋跟撥浪鼓似的使勁搖,可是看了一眼他的眼睛,又趕緊點頭如搗蒜。
凌霄看不過眼,“他還沒開始喫呢。”
他卻笑了,長眉舒展。
凌霄暗叫:“莫名其妙啊!”
他繼續歪頭跟蟲臨說,“嚐嚐吧,是挺好喫的,我已經驗證過了。”
蟲臨還是緊張地聳着肩膀看着他。
他呲了呲牙,“喫啊~”
蟲臨又跟受了驚嚇似的,趕緊端起碗來就大口吞。
蟲臨一口氣嗆着,也不敢咳嗽,憋得滿臉通紅。
凌霄趕緊塞過一疊餐巾紙去,咬牙切齒看着那位。
“……你這就沒意思了。剛纔是我噁心你,你嚇我弟做什麼?你衝我來。”
他這才悠然自得地轉眸回來看她,“沒噁心啊。剛剛你們不是再談蟲麼,我不過是續上之前的話題。”
凌霄閉上眼,再深吸口氣。
好吧,那就岔開話題,讓大家彼此都輕鬆點。
“你也學生物的麼?連芽孢桿菌無性生殖都知道。”
他慢條斯理地吃麪,還喝湯,然後偶爾擡眸看她,“你沒學過生物麼?初中、高中,都沒上過?”
凌霄攥緊筷子。
“那倒是。不過我後來轉文科,把生物都還給老師了。”
“哦。”他淡淡應了聲,“我沒還。也不是我跟他借的,幹啥要還?”
這天兒沒法聊了。
凌霄瞪着他腦瓜頂運氣,他卻又自在地一口面、一口湯,然後又說,“芽孢桿菌,還算是個好東西。能強烈分解碳系、氮系、磷系、硫系污染物,對水溶性有機物分解也有重要的作用;同時可以與養殖環境中的有害藻類及水產致病菌競爭,形成優勢種羣,抑制有害藻類及水產致病菌。”
凌霄:“你,養魚?”
他輕輕聳了聳肩,“嗯,‘塘主’。”
凌霄嗆了一下兒,“愛喫魚?”
“嗯。”他淺淺擡眸,“偶爾。”
“……分誰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