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什麼樣的人,他怎麼會不明白?所謂的不明白,不過是裝傻罷了。”
“這些年我守着他,倒是也不着急。反正我們都還年輕,不急着這麼早就要攤牌要個結果……”
“況且他呢,年輕、世家子弟,又是這個圈子裏的新貴,什麼樣的美人兒沒見過,所以暫時還沒定下心來,都是再正常不過。我倒也容得他,先不急着非讓他只看着我,我就先成爲他不能替代的左膀右臂就好了。”
“他需要時間觀察,我也需要時間修煉我自己。再給我幾年,等到我真的成爲他事業上離不開的左右手,那就由不得他對我說不了。”
“再說,我現在這麼守在他身邊,也是叫生人勿近。如今他的工作和他的生活,我都瞭如指掌,就不會給外頭那些妖豔J貨機會。”
周仙自信地說完,視線緩緩瞟過凌霄去。
“這幾年唯一的漏網之魚,也就是她了……其實當初我怎麼都沒想到,她竟然跟他是舊相識,從她對他的言行舉止裏一點都看不出來,否則我也不至於被矇在鼓裏。”
“要承認,他這些年的保密功夫做得也是夠好,也愣是從來都沒暴露過跟她的關係……”
周仙說着緩緩一笑,“不過呢,或許這也正說明,其實他沒有他自己以爲的那麼在乎她。畢竟是小時候兒的情誼,那時候她還是個黃毛丫頭呢,不過還是個初中生,又懂什麼?”
“說不定他留戀的,不是她這個人,而不過是年少時無憂無慮的那段時光罷了。”
竇蔻緩緩道,“那您也不能掉以輕心。都說男人不管這一生經歷過多少人,心裏最難忘的總是初戀。”
“初戀?”周仙笑起來,“就怕她還擔不起‘初戀’這個身份啊。”
“他們當年的事,我已經尋着他的大學同學問過了,都說那不過就是兩個孩子之間的打打鬧鬧。開始是兩個人菜雞互啄,彼此冤家對頭,到後來纔是吵也吵夠了吧,也或者是他也發覺自己終究比她大那麼多,再者他也是顧着她外婆對他的情分……他這纔跟她化干戈爲玉帛的。”
“不過呢,不吵歸不吵,誰說不吵了的兩個人就能產生情愫了?依我看,當年的事情啊,不過是小丫頭後來慢慢長大,才一點點看清楚他身上的光環,這就有了類似粉絲看愛豆的感覺。”
“以爲是情愫,其實不過只是年少盲目的崇拜;而對他來說呢,是新鮮和獨特,畢竟他那樣的家世背景裏,怎麼會有她那樣的女孩兒呢。”
竇蔻便也笑了,“您說的是。”
“不過您也別掉以輕心。畢竟今時今日的凌總,是多少人眼中的香花……”
周仙便笑了,“就憑她,也配?”
眼見那邊凌留硯和凌霄說完話,周仙便也轉頭走開,“……如果說當初她用顧北城擊敗虞喬的事,我還可以放她一馬的話;如果她膽敢覬覦凌總的話,我會叫她知道,在這個圈子裏什麼叫’喫人不吐骨頭’!”
周仙回眸瞥竇蔻一眼,“……等她陪星迴入了營,我倒一時半會兒看不見她。叫小豆盯緊點兒。”
“就算小豆不能也跟着一起住進去,但是畢竟跟她每天交接的都是小豆,只要小豆夠細心,該探聽的一樣能探聽得出來。”
“如果沒有周總,她早被顧北城掃地出門了,在這個圈子裏還有什麼立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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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就送到這裏吧。”
凌留硯滿心歡喜、滿臉笑意地對着九人團和他們各自的助理,“……未來幾個月的封閉錄製,你們都辛苦了。有任何問題都跟公司提,公司一定會盡全力幫助你們。”
凌留硯指了指竇蔻,“竇助理是專職帶你們這次通告的,你們有什麼都直接反映給她。她如果不直接向公司彙報,我會追究她的失職。”
凌留硯的視線,特地在凌霄面上停一停。
竇蔻訕訕地笑,“看凌總對你們多另眼相看?這幾乎是給了你們尚方寶劍呢。我來公司這麼久,還頭一次看見凌總會對練習生這麼關照的,就更別說凌總今天還親自趕過來替你們壯行了……”
“所以請你們也不要辜負了公司和凌總、周總的期待,全力以赴,爭取——全員出道!”
九人團幾個人個個兒高挑地站在風裏,就像兩耳只聽了風聲,卻沒大留意竇蔻慷慨激昂了些個啥。
不過包包、二條等幾個助理,還是給面子地鼓起掌來,個個兒都是一副替自家藝人歡欣鼓舞的表情。
凌霄和小豆當然也不能被人落下,凌霄也把手掌心都拍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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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蔻帶隊,正式辦理入營。
剛第一個環節,主辦方已經顯示出這一次節目的別出心裁來——所有的練習生,不管你是哪個公司的,還是哪個合併團隊的,從第一個晚上開始,就要全都打散了,重新抽籤,選擇寢室。
也就是說,習慣上跟自家公司藝人抱團兒的生存基礎,從一開始就給挑翻了。
就算是男團選秀,基礎入營都是以團體的形式,但是隻要正式入營,每個練習生便又都是個體的人了。
以後的路,風裏雨裏,還是激浪裏撲騰,都得靠自己了。
“……什麼,現在就要分開居住?”竇蔻也頗爲意外。
凌霄聽了也不禁咋舌,低聲跟二條說,“這要是有社恐的小孩兒,那可慘了……”
都是十幾歲、剛過二十的年紀,這些大男孩兒還多數沒有太多的社會閱歷,叫他們跟陌生人朝夕相處,這本身真的是一個特別大的挑戰。
凌霄也忍不住擔心地看看自家藝人——某個脾氣最臭的,會不會一聽說頭一晚起就要跟陌生人一起住,當場就會翻臉,撂挑子而去啊?
她沒想到,她扭頭看他的時候,他也正在看着她。
若有所思。
兩人視線相撞,他沒什麼,可是她心下卻有些顫悠。
她便趕緊衝他一笑,公事公辦地問,“你,有什麼意見?有的話現在先跟我提,別一會兒撂挑子。”
他長眉緩緩挑起。
“什麼什麼意見?”
凌霄倒有些意外,張了張嘴,“你,該不會是沒聽見吧?”
以前對他的印象是,他走路特別輕,但是耳朵特別靈——凌霄原本想過,他這兩個特點也許是彼此有因果關聯的,就因爲他自己就是走路特別輕的,所以耳朵才特別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