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這麼拼命打岔了,愣是沒把他唬弄過去。
小樣兒,還挺敏銳的呢。
她便深吸口氣,還是告訴他吧。
“……小北不見了,我必須立即馬上回海市去。”
他好像也有一點驚訝,便有兩分鐘沒發過來。
兩分鐘之後他才發了個翻白眼的表情。
“所以,你爲了它,丟下我?”
凌霄想了想,還是“殘忍”地敲下:“嗯。”
他:“……”
雖然無語,卻還是連着丟了一排的“綠西瓜”。
凌霄挑着眉毛看着。
然後忍不住提醒他:“哥,知道的是你發錯表情了,不知道的以爲你急着前排喫瓜呢。”
“關鍵還是綠的。”
她發現他在發表情這事兒上,還挺稚拙可愛的。
他吧,有點像剛學會用這些通訊方式的咱爸咱媽似的……啊不,咱爸咱媽好像也沒他那麼笨,他更像是咱爺咱奶。
就是那種剛開始用這些通訊方式吧,特愛發表情,完了還不會發表情包,也許是因爲沒有庫存,所以發的大多數都是系統表情。
還一發就一排,就好像嫌一個不過癮似的——也是,系統表情的確是有點小隻了。
這些系統表情,就算在凌霄這兒,都有點古早風了,就更別說在那些更新潮的練習生羣體裏。
就衝他這個習慣呢,凌霄也有點懷疑,難道他從前是不用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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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get到她的點,又發一排菜刀。
凌霄原本擔心小北的心情,卻莫名地因爲他這一排一排的氣勢給驅散了些。
凌霄輕舒口氣,“……都說‘君子遠庖廚’。顯然,你不是的,嘿嘿。”
他又發來一排吐血的小人兒。
凌霄不由得脣角漾出微笑。
“喂,這麼多血都白瞎了。去獻血可好?或者,養兩個吸血鬼玩玩兒?”
說也奇怪了,她竟然能跟他這種“系統表情怪”玩兒得不亦樂乎。
曾經的她,如果遇到對方沒完沒了發表情的,她早直接扣了手機不搭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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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凌霄的表情管理也挺到位的,畢竟給藝人當助理的,自己也差不多跟半個藝人似的,表情管理不到位的話,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給自家藝人帶來麻煩了。
所以凌霄這會兒跟星迴聊天,她自信表情上不會流露出什麼來。
縱然凌留硯就坐在她身邊。
商務車,他們兩個分坐兩個航空座。
上車之後,看她沒心情聊天,凌留硯便取出一本書來讀——他就算出差,身邊也總是要帶着一本書的。
這種古雅勁兒,跟星迴丟一排系統表情的感覺,有那麼一點相似。
可是……當然,跟凌留硯的讀書比起來,某人那丟表情的行爲,就顯得有點幼稚了。
凌霄想來也有點氣餒。
她本人偏偏跟一個幼稚的玩兒得不亦樂乎,卻板着臉孔瞞着那真正古雅的人。
興許是她偷偷瞟過他的緣故吧,凌留硯忽然擡起頭來。
視線正對上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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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相撞,凌留硯便立即放下了手裏的書。
原本心急如焚的她,忽然就平靜下來了,而且現在看上去臉頰微紅,眼中有星。
凌霄心下一跳,趕忙伸手扶了扶面頰,然後指了指窗外,“車裏暖氣好足,外頭陽光也好……”
她趁勢笑笑,“西北白天的陽光和夜晚的星空一樣直冽。”
凌留硯的視線不着痕跡滑過她還捧着忘了放下的手機。
“……星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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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像是又回到了當年的教室裏,被章魔女給當場摁住偷偷在桌子底下看小說的時候。
她衝凌留硯張了張嘴。
他們坐得太近,他的目光就刺在她臉上,比西北的陽光和星空都更直接。
凌霄便忍住一口氣,迎着他的注視,點了頭。
“嗯。”
凌留硯努力笑笑。
“怎麼,還放心不下他那邊的錄製,所以還得囑咐囑咐?”
凌霄想點頭,可是這個頭就是有點點不下去。
她其實是跟他玩兒呢,一點正經事沒說。
她的表情,凌留硯只能再努力笑笑,“怎麼了,難道他跟你耍脾氣?”
凌霄想想,便也點頭,“算是吧……”
他丟菜刀什麼的,可以算是這類註腳吧。
凌留硯指尖撐住眉尾。
“或者,我跟他解釋一下?”
凌霄趕忙笑,“不用啦。他就耍小孩子脾氣,一陣兒之後就好了。”
凌留硯靜靜凝視凌霄。
“……可是他耍脾氣,卻能讓你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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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小心地吸一口氣。
“職業的微笑,”她盡力向凌留硯解釋,“當助理的,都習慣了對着藝人只有微笑,嘴裏永遠只說‘是’……”
凌留硯又看了看她,便也點頭,“我信。”
凌霄這才悄然鬆了口氣,給星迴那邊發了個告別的表情,就匆忙將手機給丟進口袋裏了。
暫時還是不聊了吧。
畢竟凌留硯不僅僅是凌大哥,他也還是公司的老闆啊。
所有剛籤進來的練習生,關於私人感情這事兒都是要具體到合同條款裏的。這些都是基本的職業素養,她不會忘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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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行程總有終點,車子滑入機場,他們下車登機。
一番忙碌,一直等到飛機平飛,他們才又繼續交談。
凌留硯偏頭望她,“等回去後,準備怎麼找小北?”
凌霄愁緒又絲絲縷縷纏繞來。
她嘆口氣,“除了傳統的‘剪刀大法’之外,我還會請小動物協會的孟姐他們幫忙看看,它是不是又跑回摘星城那邊去了。”
“老街這邊,我請侯叔再幫忙找找,我自己也多走訪幾家附近養貓的人家。”
只是她自己說到這兒,臉上都露出了不自信來。
凌留硯便不由得皺眉。
“……上回小北不是也失蹤過些日子?那你後來是怎麼找到它的?”
凌霄張了張嘴。
她自己其實也是想起上次來了。
什麼剪刀大法,還是請小動物協會的孟姐他們幫忙,這些辦法她上次都使過了,結果都沒奏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