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好神奇!”他驚道。
沈長軒則對江頌讚道:
“江老先生好法力!”
江頌笑道:
“走,到我洞府中去!”
話落衣衫一卷,周圍天地一變,下一刻,沈長軒和耿正以及江頌江無滔便置身浩渺荒澤之底,水底亭臺中。
俄頃江頌再次揮袖,於是濁浪涌來,鋪天蓋地。
耿正見狀下意識動用真元要擋水,卻見沈長軒毫無動作,於是定住心神,再仔細看那滔天的浪潮,卻見水波到了跟前三丈就如撞在一面牆壁上般,止住翻涌的趨勢。
耿正便眨了眨眼,再次讚道:
“好神奇。”
江頌輕笑一聲,領着沈長軒和耿正遊覽水下洞天,說道:
“我這洞府,不比東海龍宮,但也費了不少心思營造,不求奢華,但求古樸雅緻,勉強也能一觀。”
沈長軒和耿正邊走邊看,倒都有一種大開眼界之感,沈長軒聽聞江頌這番話,好奇道:
“江老先生去過東海龍宮?”
江頌道:
“我於荒澤安身之前,浪跡天下,四海爲家,倒是去東海龍宮蹭過幾頓飯。”
沈長軒和耿正聞言同時莞爾。
沈長軒又道:
“江老先生可知東海中的壁障?”
江頌聞言明顯有些猶豫,不知如何作答,倒是江無滔見江頌遲遲不說,便說道:
“平平無奇爾,連我這種修爲的人都能輕易穿越。不過我聽說那是大乾王朝爲了避免東洋國的賊寇入侵,和東海龍族商定設置的。”
“原來如此。”沈長軒注意到江無滔話語中提到大乾王朝,心思微動,隨即點頭,
“竟然和大乾王朝有關,真是奇了。對了,我在唐國師的《道理》中知曉,荒澤八百年前還是一片荒蕪,想必江老先生是在那之後纔到荒澤的吧。”
江頌眸光閃動,輕輕一嘆,說道:
“不錯,我路過荒澤,見蒼生飽受妖魔和水患之苦,立志鎮壓妖邪,還四方一片寧靜,所以在在這裏安了洞府,後來又受大乾王朝敕封,成爲荒澤水君,爾來七百七十五年了。”
沈長軒點頭,道:
“八百年匆匆,想來江老先生在荒澤中有許多故事吧。”
“不值一提。”江頌擺了擺手,臉上傷懷一閃而過。
沈長軒假裝沒看見,轉移話題,開始同江頌交流修行之事。
他估量,江頌能活八百年,即便有大乾王朝敕封加持,至少有見微知着境修爲,對修行必有不一般的理解。若能與之探討大道真意,藉以修正《大道如我》,對完善此真訣有莫大好處。
同時,他二人探討,耿正旁聽,也能讓耿正對大道多一份領悟,對其修行大有裨益。
這也是他今日答應江頌的邀請,帶耿正前來赴約的原因之一。
而江頌同沈長軒討論修煉道理,只覺眼前之人學識實在豐富,對大道的某些理解實在是想前人所未想,叫自己茅塞頓開。
他不由感慨,沈仙長不愧是隱世高人。
“我這段時間興起,擬寫了這一卷《大道如我》,希望能幫助某些資質甚佳之人修行精進。不過真訣的內容都是我閉門造車寫出來的,有許多不完善的地方,老先生若有興趣,不如幫我修正修正。”
江頌看着沈長軒拿出的真訣,初時不甚在意,畢竟如沈長軒這等身份的人要開宗立派實是再尋常不過的,但仔細閱讀《大道如我》所寫,他就不免有大喫一驚之感。
《大道如我》字字精妙,直指大道,饒是江頌見多識廣,也沒讀過如此高深的真訣。
他下意識伸手一抓,從自己的儲物空間中取出一本真訣,對照着真訣研讀《大道如我》,拍腿叫絕之際又有些懊惱。
如此真訣怎麼不早個一千年出現在他面前?
江頌只覺自己修行的真訣《江海》與《大道如我》相比簡直不值一提,有一種立即廢去修爲重新按照《大道如我》修煉的衝動。
沈長軒看着江頌的舉動,猜到他心中所想,自己也有些意外。
‘我竟然不知道《大道如我》精妙到這種程度。’他暗暗想着,卻見江頌嘆了口氣,將《大道如我》還了過來。
“仙長的真訣妙極,以我的學識,不足以改動任何一字。”江頌由衷地說道。
反倒是耿正聽得沈長軒和江頌的對話,好奇道:
“先生這真訣怎麼沒傳授給我?”
他此言一出,江頌和江無滔都同時一震。
沈仙長不像會藏私的人啊,怎麼回事?
沈長軒卻笑道:
“你修行的乃是玉虛仙境的《玉虛陰陽訣》,不比我這《大道如我》差。何況,你踏入修行的時候,我還沒開始編寫《大道如我》,如何讓你修行?”
耿正聞言便露出些失望的神色,輕輕點頭。
那邊江頌聽沈長軒如此說,更加震驚。
《玉虛陰陽訣》?那不是玉虛宮的真訣嗎,難道這位小耿正是出自玉虛宮?莫非沈仙長和玉虛宮有一段淵源?難怪難怪……
江頌暗自點了點頭,忽然意識到不對,眉頭一凝,隨後悚然。
這耿正年紀不大,成爲修行者最多五六年時間。沈仙長編纂《大道如我》,只用了這麼短的時間?怎麼可能?
江頌差點失態,趕緊深吸一口氣,穩住內心,看向沈長軒的目光中更是充滿了欽佩。
沈長軒將他的神情動作收入眼中,心中有些無奈,差點沒搖頭。
他心思回到《大道如我》上,尋思雖然江頌沒有替自己修正《大道如我》,不過今日一番交流,自己還是受用許多。回去仔細將交流的經驗整理出來,再按照這些經驗修改《大道如我》,應該能夠對真訣有一定程度的改進。
‘你已經是成熟的真訣了,可以讓本仙長修煉了!’沈長軒尋思道,滿意地點頭。
他隨即正色看着江頌,道:
“無功不受祿,今日與江老先生一席話,沈某受用非常,想來也得做點事,回報江老先生。
“老先生請告訴我,鎮壓水底妖邪的法陣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