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饕餮不免目瞪口呆。
“你作弊!”一隻饕餮怒然說道。
“你耍賴!”另一隻則附和道。
沈長軒冷冷看着它們,用攝拿術拾起一隻蟲足,說道:
“看來二位是想品嚐蟲足的滋味了。”
兩隻饕餮同時瑟縮:
“我們吐,我們吐就是了!”
沈長軒淡淡一笑,利用傀儡線板操縱兩隻饕餮朝自己右前方走去。
他雖看不清黑暗中的情況,但已通過分身探明那裏有一座古樸的青銅大門。
與此同時,他和饒思遠也跟隨着饕餮緩緩前行。
片刻之後,他駐足,擡眼望去,在跑馬燈的映照下看清青銅大門的模樣。
由於跑馬燈的照射範圍有限,沈長軒看不清大門的高度和寬度有幾許,目力所及之處,綴着點點銅綠的青銅大門的冰山一角。
這咫尺範圍內卻刻畫着數十隻樣貌各異的妖獸。
這些妖獸有大有小,有肥有瘦,但相同的都恐怖怪異,展露猙獰的面孔,望之叫人觸目驚心。
沈長軒不免朝那兩隻饕餮望了眼,只覺與青銅巨門上所刻畫的妖獸相比,這兩隻饕餮要顯得順眼得多。
他便不由自主地垂下了眼瞼。
他稍稍思量,然後放開傀儡線板對饕餮的控制,但仍以攝拿術對饕餮施加壓力,避免它們臨陣反撲或者遁逃。
在他的壓迫之下,兩隻饕餮目眥欲裂,卻敢怒不敢言。
沈長軒便冷冷笑了聲,無視之。
就在這時,他聽見連續幾聲“咔咔”的聲音,便見兩隻饕餮捂着肚子,眼珠突出、嘴巴張大、毛髮豎立,身體不停地擺動,然後將墨綠色的腥臭粘液吐到了青銅巨門之上。
青銅巨門便發出“滋滋”的聲音,然後在粘液的腐蝕之下,迅速地開裂、溶解、剝離,很快便被灼燒出一個三尺見方的洞。
沈長軒便繼續催促道:
“二位,繼續!”
兩隻饕餮臉上肌肉都微微抽搐,又再次以手捂肚,竭力將胃中的膿臭粘液噴吐在青銅門之上。
青銅巨門上那被粘液灼燒出的孔洞繼續擴大,很快甚至超出了跑馬燈照射的範圍。
沈長軒見狀便看向饒思遠,眼中透出一分警惕。
饒思遠亦有所警覺,用傳音入密之術對沈長軒說道:
“這兩隻饕餮有問題?”
沈長軒點頭,趁兩隻饕餮仍在噴吐粘液的瞬間,打出了青鋒劍,瞬間洞穿之。
它們發現自己身上出現的巨大窟窿,眼中透出驚慌恐懼之色。
下一刻,它們便齊齊變成齏粉,迅速地向天空飄散,消失不見。
這個變化讓沈長軒和饒思遠都忍不住皺眉。
“走!”沈長軒對饒思遠說道,正準備踏入青銅巨門上被饕餮噴吐的汁水灼燒出的空洞,卻聽得前方傳來“嘎吱”一聲,不由駐足。
顯然,他聽見的是青銅巨門開啓的聲音。
沈長軒心下一沉,緩緩向前走去,很快穿過了青銅巨門,進入到青銅巨門之後的空間中。
甬道中,有不計其數散發着幽幽光芒的長明燈正靜靜燃燒,照亮了洞穴中的大多數角落,讓沈長軒和饒思遠都能夠看清楚眼前的情況。
但這種變化更讓沈長軒眉頭深鎖。
“沈先生髮現了什麼?”饒思遠以手捏了下下巴,問道。
沈長軒便說道:
“我在剛纔觀察青銅門的時候,就發現不對勁。
“若說妖獸是受此間瘴氣影響自然而生,那青銅門上面雕刻的栩栩如生的妖獸情狀,怎麼看都不像自然而然出現的,我便懷疑它們是人造的。
“於是我用仙劍嘗試擊殺兩隻饕餮,卻見它們變成了飛灰。這證明了饕餮並非真正的妖獸,只是受此地幻陣影響而生的幻影。
“而青銅巨門如是。”
他指了指跟前洞穴似的長長甬道,補充道,
“此處空間亦如是。”
說着他看向饒思遠,問道,
“饒大夫子,你覺得呢?”
他雖然說的是問句,但內心深處相信饒思遠必定知道內情,眼中便透出灼灼的光芒,等待對方的回答。
饒思遠聽聞沈長軒的問話,眼眸流轉,說道:
“沈先生且與我一道前進,看看這裏到底埋藏着什麼祕密。”
他說着,再次召出了天問鏡,問前面有何機關。
天問鏡便說道:
“長明燈光芒照射不到的角落,可以踏足。其餘地點,涉之如中生死咒。”
“生死咒?這是不是生死谷名字的來源?”饒思遠問道。
天問鏡道:
“灑家也不知。”
饒思遠便收起天問鏡,然後看向前方散發着又有光芒的長明燈,說道:
“看來你我必須得想辦法避免被長明燈照到,方能進入甬道深處。”
沈長軒道:
“只要掌握破開虛空的法門即可,這算不上什麼難事。”
他話雖這麼說,眸光閃動,不免微微皺眉。
若是他能聯繫到長生夢,向長生夢中的自己借取力量,然後利用長生夢言出法隨的特點,自然可以幻想出一種破開虛空的法門,直接無視長明燈能夠照耀的地段,踏足黑暗之處。
但顯然,現在的他並沒有這種能力,他所掌握的法門,不足以支撐他做到這一點。
他便看向饒思遠,說道:
“請饒大夫子先動身。”
他不清楚饒思遠是否能夠破開虛空,故而讓饒思遠先動,若饒思遠亦不能破開虛空,而是採取某種特殊的方式前進,自己亦可借鑑之。
饒思遠看向前方,眼中透出一點異樣的光芒。
下一刻,他伸手一招,召出一件黑色的斗篷,旋即將之披在身上。
隨後,在沈長軒略顯詫異的目光中,他隱匿了身形。
沈長軒欲開啓雙目看破虛妄的能力,重新鎖定饒思遠,旋即想起剛纔開啓能力而遭到反噬的經歷,於是果斷放棄了這個打算。
他轉而說道:
“若這機關能被簡單的隱匿術破解,那未免太小瞧了佈置機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