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與之相對的,麻煩也要多不少。
比如,沈長軒就遭遇了好幾撥夜行人的盤查。
顯然,他和饒思遠進入星辰海的事情被公門知曉了。公門並非如銀河君所說全然不管此事,仍正在全力追查此事。
當然,對於此刻的沈長軒來說,改頭換面,隱去修爲,假裝成迷途的旅人並不是什麼難事。
盤查他的夜行人確認他毫無修爲後也沒有爲難他,讓他得以走走停停,在七天之後離開甘州府。
這一天,他在太白山中一座山間小城落腳,歇息時回想星辰海之行,不免有所喟嘆。
他總算知道絕地天通掩埋的真相,弄清楚了當年前朝靈帝倒行逆施的緣故,可與他自身的身世相比,此事又實在算不得什麼。
饒思遠認定他是自個兒的師尊,不會空穴來風,何況這件事還經過了大道學宮首席夫子樊相平的確認。
箇中因由到底如何?
沈長軒推測,這有幾種可能。
一種是原主本身是那位高人的轉世,被饒思遠尋到了。饒思遠一番操作,把原主害死了,反而讓穿越而來的自己鳩佔鵲巢。但仔細想想,且不說找尋高人轉世這件事本身的難度,就說饒思遠真能甄別原主是那位高人的轉世,沒道理看不出自己奪舍之事。
因此沈長軒將這個想法給否定了。
他隨即想到,會不會自己這副靈魂纔是那位高人的轉世,饒思遠用大道學宮的神祕丹藥,讓自己在原主身上覆活,然後編了一段故事,迷惑自己?
但從饒思遠對那位高人的尊敬來看,這種可能性也不大。
何況,他確認自己是來自地球的穿越者,根本不是什麼高人轉世。
於是沈長軒左思右想,怎麼也想不出事情背後的隱祕。
‘我和饒思遠的師尊,到底是什麼關係?饒思遠爲何會認定我就是他的師尊?’沈長軒思索着,忽然意識到之前忽略的一件事情。
通過太初追憶過往得到的畫面中,饒思遠的那位恩師被煙雲籠罩,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這顯然是由於那位高人同他沈長軒一樣位格與太初齊平甚至更高,不可輕易窺探的緣故。
沈長軒正是從這個訊息中將自己和饒思遠的恩師聯繫起來的。
可將這件事和另外一個細節聯繫起來,仔細思索就有些恐怖了。
同樣由太初追憶到的畫面,從饒思遠手中獲得瓷瓶的原主的形象十分清晰,並無半點模糊!
這暗示了原主和現在的沈長軒的區別,同時間接地證明了一件事情。
若沈長軒的身體和饒思遠的恩師有關,那有關聯的必定是現在的沈長軒,而不是原主!
這讓沈長軒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心中警惕激生。
稍稍穩住內心之後,沈長軒看着窗外的山色與月色,輕輕嘆口氣。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無需太過煩惱。
日後有什麼新的消息,再去把前世今生過去未來弄清楚。
如此想着,他便開始思索眼前的事情。
他溝通長生夢,進入其中。
“沈仙長!”大野等候他多時,見狀鬆了口氣,道,“你沒事吧?”
沈長軒感受到大野的關心,莞爾一笑,說道:
“去了一趟險地,揍了幾個妖魔,和長生夢斷開了一段時間,僅此而已,不必擔心。”
大野想到能讓沈仙長同長生夢斷開的險地定是兇險無比,暗暗心驚,又見沈長軒說得輕描淡寫,心中的佩服油然而生:
‘仙長不愧是絕世高人,入險地如入無人之地!我可一定要加油,爭取有朝一日能夠成爲仙長的助力!’
如此想着,他便認真地將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歷說出,談及自己探尋了幾個祕境,卻仍不能找到歸去來境的蛛絲馬跡,不免嘆了口氣。
沈長軒將他的表情收入眼中,腦海中忽然浮現一個念頭。
按大野所述,歸去來境有追憶過往、改變因果的效果,那自己若能找到歸去來境,亦能弄清楚自己和饒思遠恩師之間的關係。
至少,比只能具現一兩幅畫面的太初要管用。
這麼想着,沈長軒便開始思索尋覓歸去來境的辦法。
“歸去來境的資料,你這些年應該收集了不少吧。”他看着大野,說道。
大野點了點頭。
沈長軒便繼續說道:
“你將它們整理好,具現在長生夢中。”
大野聽沈長軒如此說,稍稍愣了下,隨即意識到這位高人要開始着手探尋歸去來境,不免展露欣喜之意。
“好的,我再過三日就能回到家中,到時候立即將相關的書籍整理出來,交給仙長!”他目光灼灼地說道。
沈長軒便點了點頭,道:
“你去準備吧。”
便揮手令其離開長生夢。
而後,沈長軒又聯繫到江州府城中的顏淺和瞎眼道士,說道:
“顏姑娘、道長,我近日登上蒼青山,於雪崩之中救下一隻雪虎。你們知我向來閒散慣了,四海遊蕩,居無定所,沒有能力養小貓小狗之類的。嗯,還請二位替我養一段時間。”
他此話一出,顏淺和瞎眼道士卻都展露爲難之色。
“沈仙長,雪虎恐怕難以適應江州府的氣候。”瞎眼道士提醒道,“縱然我二人有點微末的道行,要護雪虎在江州府長大成年,實在難以辦到。”
顏淺亦說道:
“況且雪虎是兇獸,若未能開靈智,于山中游蕩,難免傷人。而若一直將它關在空間法器中,也束縛了它的天性,不是好辦法。”
聽他們這麼說,沈長軒便有些頭疼:
“那二位有什麼建議嗎?”
顏淺便笑道:
“我思來想去,只覺世間各位高人的洞天福地最適合雪虎生長修行。仙長應該認識玉虛仙境的高人,將之託給他們,應當最爲妥帖。”
沈長軒聞言眼前一亮。
自己怎麼沒有想到呢?
但稍稍思索,便覺此法不妥得很。
將雪虎交給玉虛宮的門人,豈不是向他們暴露了自己去過蒼青山,到過星辰海?
玉虛宮和公門走得那麼近,萬一他們向公門透露此事,那可就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