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怎麼就成隱世高人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隱祕
    沈長軒看着模樣頗爲年輕俊朗的唐淵海,有莫名的親切感。

    他假意掐指,說道:

    “修行中人,看透爾等前塵今生,不是尋常之事嗎?”

    唐淵海將他的動作收入眼中,不免怔了下,正想說什麼,話還沒出口,就聽對方繼續說道:

    “唐先生英姿勃發,年少有爲,沈某斗膽預測一句,唐先生日後定然飛黃騰達、位居人臣,連皇帝都要稱你一聲‘老師’。嗯,唐先生信也好不信也好,百年之後,自見真章。”

    唐淵海聞言微微一怔,隨即想到剛纔此人的表現,登時明白對方是送了自己一場機緣,不免有竊喜,但想起自己目下的身份,也不便將心中事展現出來,於是定住心神,說道:

    “日後如何,自是看在下的造化。”

    說到這裏,他頓了下,瞥見三丈外被法門束縛着動彈不得的白雕,欲言又止。

    沈長軒將他的神情收入眼中,淡淡一笑,說道:

    “你身爲公門夜行人,今日的任務就是保護三皇子。只不過沈某橫插一腳,搶先這小妖處理了,讓你有些茫然,是吧。”

    說話時,他也如唐淵海一樣朝那白雕看去,臉上笑容隨即減淡三分。

    唐淵海這是想起白雕先前面對三皇子時所說的那番話,臉色更加陰沉。

    那白雕雖然身體被定住,可雙眼還能轉動,此刻瞧見沈長軒與唐淵海齊齊注視自己,想起沈長軒施展的雷霆手段,眼裏頓時透出深深的恐懼。

    沈長軒便對它笑了笑,開口向唐淵海說道:

    “我初來乍到,不知宮廷隱祕,不過見今日這陣仗,似乎兩位皇子很不和睦。”

    唐淵海身爲公門中人,雖然對太子和三皇子的鬥爭有所耳聞,終究也是外人,聞言皺了下眉,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對那白雕說道:

    “你自稱是太子派來的,可有實據?你須得知道,污衊太子,是怎樣的後果?”

    顯然,他也對白雕開口就吐露自身來歷的事情感到不對勁。

    白雕面對唐淵海,眼中的恐懼之意倒減輕了許多,甚至還透出些許不屑。

    它朝三皇子車隊施展法門之時,已然知道夜行人唐淵海就藏在一邊,當時既然出手,當時完全不講將其人放在心上。

    沈長軒將它的神情收入眼裏,向它走近一步,說了句:

    “我已將你的口舌放開,事實如何,快說!”

    白雕瞧見沈長軒,眼中的輕蔑蕩然無存。

    “我真的是太子派來的!”它急促地說道。

    沈長軒和唐淵海對視一眼,同時瞧出對方眼中的不信。

    “唐先生,你可喝過雕湯?這些年我逍遙天下,什麼都不放心上,唯獨對十年前喝過的那碗雕湯念念不忘……”

    沈長軒悠然說道。

    “我說我說!”白雕聞言駭然,搶在唐淵海開口之前道,“我不是太子的人,我不是!”

    “那指使你的人是誰?”沈長軒饒有興致地問道。

    白雕怔了怔,眼中透出分猶豫,不肯如實回答。

    “唐先生,看來今天有雕湯喝了。”沈長軒徐徐說道,說話時手輕輕一揮,便施展出法門,叫白雕的羽毛一根根剝落,彷彿真要將白雕剝了做成湯喝。

    “我說,我說!”白雕大驚失色,“今日是三皇子讓我陪他演戲!”

    沈長軒對此早有預料,聞言也不覺得如何驚詫。倒是唐淵海臉色一白,有些六神無主。

    沈長軒便笑着對他說道:

    “唐先生要將此事上報否?”

    唐淵海定住心神,眼中透着猶豫。宮門深似海的道理他如何不懂,若真將此事如是稟告,鬧出的波瀾可想而知,而他亦會因此被牽扯進宮廷爭端中。

    這非他所願。

    “請沈先生指點!”猶豫片刻後,唐淵海向沈長軒請教道。

    沈長軒淡淡一笑,說道:

    “以你觀之,太子和三皇子之間,皇帝更偏愛誰?”

    唐淵海思索片刻,說道:

    “陛下若不愛太子,何必予他太子之位?可以近年來陛下的詔令觀之,似乎又更喜歡三皇子一些。”

    “你呢?”沈長軒問道。

    唐淵海怔了下,說道:

    “我哪有資格對太子和三皇子做出喜好判斷?”

    沈長軒搖頭:

    “那我不問喜好,只問你今日之事誰錯誰對?”

    唐淵海思索片刻,忽然懂了沈長軒話外之意,頓時豁然開朗:

    “先生是說,先論對錯,再論利弊?”

    “然也。”沈長軒鄭重點頭。

    “我明白了!”唐淵海眼中透出分堅定,伸手將白雕抓起,然後駕馭法門迅速朝長京城而去,“先生教誨,唐某當銘記於心!”

    沈長軒輕輕一笑,並不放在心上。

    他身形一轉,眨眼間便離開曠野,來到長京城中,尋了個廟宇住下,並給樊相平留下暗記,然後便於一株桂花樹下打坐修煉。

    他閉上眼,再睜眼時,意識便不在長京城,而在萬里外東洋國。

    不錯,他是故技重施,抵達不受絕地天通影響的海外修煉。

    等時間過去數個時辰,他方叫意識重回本體,卻見明月當空,月光落下,照在桂花樹上,樹的影子與他的影子重合,彷彿一幅畫。

    這幅畫中,除了他和桂花樹,還有恭敬侍候在旁的樊相平。

    “今日有何收穫?”沈長軒便向樊相平問道。

    樊相平笑道:

    “老師,長京繁華自然名不虛傳。不過大街小巷除了人多點,和我故鄉倒也沒別的區別。”

    沈長軒道:

    “京城中俱是達官貴胄,如何和你故鄉無區別?”

    樊相平便傲然說道:

    “我觀達官貴胄,雖衣着華美,但剝了這身衣裝,歸根到底同尋常人沒甚區別。”

    沈長軒見樊相平有如此理解,一時也有些刮目相看。

    “誒,說起來,我倒想起另外一事。”樊相平忽而想到什麼,補充道,“我在玄武大街時,見一車隊疾馳而過,甚是囂張,向道旁人打聽,說是衛家公子的車隊。但是我看他們那等跋扈驕縱模樣,坐鎮車隊中的絕非什麼一般的公子,此人怕是另有來頭。”

    說到這裏,他眼中又透出分桀驁,

    “呵呵,不過有來頭又如何,在我眼裏也是冢中枯骨,不值一提!”

    沈長軒靜靜地聽着他的講述,待他說完,便悠然說道:

    “相平,這幾天我們要有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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