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光宗僅存的那隻眼睛幾乎都快噴出火了,顯然對傑洛士惱怒到了極致,儘管對損友的實力很有信心,但趙旭當時還是不禁有些擔憂,倒是傑洛士自己依舊氣定神閒,對光宗的憤怒熟視無睹。
過了一會兒光宗的怒氣似乎莫名其妙地消退了,她彷彿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癱坐回了牀上,雙手掩面顯得痛苦而消沉。
傑洛士見狀冷笑道:“冷靜下來了?想明白我說的都是事實了?我早說了你這人不笨,只是不願面對有些事而已,這也不能怪你,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直面自己痛苦的勇氣,不過如今想明白也不晚,葉菌,海娜都已經投靠過來了,這些事你也知道,我對你的印象還不錯,否則也犯不上跟你來說這些話,依我看你不如也棄暗投明,拋下你的家族,那些都是負累,到我們這邊來做一個真實的自己多好?你可想明白了我們是愛惜人才所以說這番話,否則如今我們有理由,也有能力弄死你,我知道爲忠誠而死在你們那兒算是一種榮耀,可這種榮耀最終只會被你的家族以及教會拿來裝點自己的門面,做這種事你不感覺有些不值得嗎?”
傑洛士的話似乎起作用了,光宗放下雙手,似乎在思索着什麼,隔了一會兒她忽然看向傑洛士說道:“那你們就值得我信任嗎?”
這是趙旭第一次聽光宗說話,也不知是長時間沒說話還是天生的,她的嗓音低沉沙啞,配上相對英氣的長相,讓人很容易誤以爲是男子,不過並不會讓人反感,相反透出一股別樣的中性魅力。
傑洛士一聽光宗這話似乎是動心了,當即說道:“你不試試怎麼知道?”
光宗眼珠轉了轉:“可我還有些顧慮。”
“這有什麼可顧慮的?葉菌,海娜都過來了,你又在意些什麼?”
“我跟她們不一樣,你過來,我跟你私下說。”
傑洛士當時似乎也沒起疑,把身子就湊到了欄杆邊,光宗起身靠近,給人感覺似乎是想跟其耳語,然而出乎大夥意料的是,光宗靠近後猛地伸手去抓傑洛士的耳朵,似乎是想扯下來,或者拉到欄杆裏側以便撕咬,然而傑洛士似乎早料到了這一手,居然在間不容髮的瞬間躲開了,光宗抓了空,她的神情先是一愣,接着又恢復了之前憤怒的模樣,很明顯她剛纔的動搖是裝出來的,爲的應該就是讓傑洛士放鬆警惕,靠近自己。
此時再看傑洛士的臉上是露出了一陣冷笑:“你似乎忘了我是惡魔啊,你們人類內心要是起了什麼歹念我第一時間就能察覺,所以你想用這種伎倆算計我簡直就是做夢。”
這回光宗被徹底激怒了,她開始拼命搖晃着欄杆,但效果不大,輝格堡地牢的欄杆是特製的,別說是光宗,就是大多數異類都別想弄開,傑洛士看了看光宗嘆了口氣,扭頭問趙旭:“她如今情緒不穩定,說什麼也未必聽得進去,你看怎麼處置?”
“這回不放了?”
趙旭一笑:“上次是先禮後兵,給聯軍一個臺階,如今既然對方執意要打,我又何必接着當濫好人?”
“我就知道,這丫頭你不會捨得放。”傑洛士說到這裏不禁一陣壞笑,趙旭明白它的意思,當時瞪了對方一眼,傑洛士對此倒不在意,傳身衝光宗說道。
“看這架勢眼下我們無論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既然如此我們過幾天再來,你也好好考慮我之前的那番話。”傑洛士說完緩緩舉起了魔杖,原本還暴跳如雷的光宗忽然身子一震,接着彷彿醉酒了一樣身子直晃,最後倒在了牢房的角落裏。
趙旭隱約猜到了是怎麼回事,上前問道:“你對她做什麼了?”
“沒什麼,只是讓她暫時睡着而已,免得鬧事,對她傷情恢復也沒好處。”
“什麼時候能醒?”
“明天早晨就行。”
“她挺強的,你可別大意。”
“放心,我是夢魔,操縱你們人類睡眠這種事對我而言比喫飯喝水都簡單,再說光宗如今受傷了,不在狀態,否則她要有所戒備,我這點把戲也未必那麼順利奏效,聖堂騎士見習你以爲什麼貨色都能當嗎?不過要是你需要我可以像當初對海娜那樣修改她的記憶,可能會費點事,不過有個四到五天應該就能讓其成爲聽命於你的傀儡。”
趙旭聞聽連連擺手:“不用,其實我很反對這麼做。”
傑洛士見狀是意味深長地一笑:“懂了,你還是喜歡女孩子心甘情願聽你的,行,那就慢慢來。”
趙旭聞聽是哭笑不得,這個傑洛士總能把話題引到奇怪的方向,可你還不能說它,畢竟對於惡魔而言這似乎是順理成章的。
當時趙旭叮囑了索菲亞跟牢頭幾句,讓他們在看押期間優待光宗,沒有自己的命令不準用刑,另外要找醫生替其治傷,當然考慮到她的情緒也得加強看管,安排完這些趙旭纔跟傑洛士離開了地牢。
他倆剛到走廊就遇上了負責審訊娜塔莉婆婆的人,把得來的口供交給他們,趙旭接過大致一看,根據娜塔莉婆婆的陳述事情大致是這樣的,自衛軍攻打輝格堡那晚,瑪瑞安原本是讓兩個士兵帶光宗撤離,可結果撤離途中他們遇上了異類,一場惡戰,兩個士兵先後犧牲,光宗儘管有傷,依舊憑着頑強的意志,超凡的實力殺出了重圍,不過本人也受傷不輕,最後昏倒在了一條小巷裏,如果沒人管她或許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死去了,幸好她遇到了避難的娜塔莉婆婆,這個善良的裁縫出於同情救下了光宗,並且之後對外謊稱這是自己的外甥女一同留在了羅傑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