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教會方面普遍的看法乾脆抽調部分聯軍幫助帝國對付起義軍,這樣一來即解決了眼下的困局,也算賣給帝國皇室一個人情,將來對於教會進一步加強其在帝國境內的影響力也有好處,然而這個計劃缺遭到了聯軍中其他幾家的反對,其中尤以安達魯西亞方面態度最爲堅決。
這幾家反對的動機不一而足,有些是跟帝國存在宿怨,爲教會效力可以,讓他們幫助帝國平定內亂這些國家可不幹,而另一些則是出於現實利益的考量,教會是內陸文明的象徵,替他們效力名正言順,可用自己國家的將士去幫帝國平叛,不少國家都不太樂意,而安達魯西亞方面除了以上兩種原因之外還有一種理由,安達魯西亞的最高權力機構如今名義上還是英賢會,按程序軍隊的調遣必須得到其許可,故此卡廷加就抓住這一點,提出英賢會方面之前通過的命令是讓其率部配合教會征討黑森林以及相關異類,但並沒有授權他們可以介入格溫帝國內政,此舉就有悖安達魯西亞的法律,同時也不符合聯邦一貫的外交宗旨,這件事他必須請示國內,等英賢會批准之後再做定奪。
實際上明眼人都看出來卡廷加這是故意推託,從程序上講他說的似乎都沒有問題,但實際上大夥都清楚如今英賢會已經快被架空了,聯邦的實權掌握在卡廷加的主子奧斯瓦爾德手上,即便他要請示直接聯繫奧斯瓦爾德就行,何必還要多此一舉,而類似的事要在英賢會通過少說也得個把月,而要是沒通過,以英賢會辯論商討的流程拖你幾個月,甚至半年都不新鮮,那到時候許多事都耽誤了。
更何況大夥都清楚戰場情況訊息萬變,許多時候由不得前線將領事事都跟後方請示,安達魯西亞能成爲內陸第一強國,在這方面不可能不知變通,實際上以前曾經有過許多次類似的情況,前線將領都是自行臨機專斷,事後英賢會也不過就是開個所謂的聽證會,對其舉動是否合理進行調查裁決,而其結果往往取決於戰爭的勝負,換句話來說只要打贏了你就沒錯,而如果打輸了就給你按個違背國法的罪名將以處置,這其實是連別的國家都已經明白的聯邦內幕,卡廷加本人不可能不清楚,實際上他就是拿英賢會當擋箭牌。
無論如何因爲這種種原因如今聯軍內部矛盾越來越深,對於下一步的決策遲遲拿不定主意,故此原本計劃的春季攻勢如今看來恐怕是難以實現,更關鍵地是在這種內耗扯皮中,教會的威信也在逐漸下降,包括帝國,安達魯西亞在內的各派勢力都開始對教會心存不滿,覺得他們缺乏統率羣雄的能力,而教會內部長久以來腐化墮落,存在着諸多弊病,只是以前其躲在上蒼以及信仰的神聖光環背後,大夥即便知道也不便拿他們如何,可如果事情繼續這麼發展下去,難保今後不會有誰追究這些事,一旦如此教會的統治勢必也將分崩離析,達達尼昂對於這些看得很清楚,故此纔會感慨幸虧自己早就找好了後路,否則只能伴隨教會一同沉淪。
趙旭聽完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裏卻也不禁暗自盤算了起來,原先他的計劃是通過傳播理念和知識循序漸進地改變這個世界,不過隨着跟教會的決裂,如今這條路是走不通了,既然如此他覺得乾脆就來一場革命,而眼下的局面越來越對自己有利,原本趙旭琢磨的是如何擊退聯軍的進攻,讓特別領站穩腳跟,可如今一看己方或許可以變被動爲主動直接發起進攻,說不定能夠一舉擊潰聯軍,如果真能那樣真就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當時他就試探性詢問了一下達達尼昂此舉的可行性,後者何等聰明?儘管趙旭說的其實還頗爲隱晦,不過他立刻就明白了對方的用意,起初他也是一驚,但漸漸地似乎想看到了勝利的可能。
“領主大人您的構想頗爲大膽,但並非不可能,帝國這邊如今不想打,卡廷加那邊您似乎也與其有往來,我們都不用他們明着幫忙,哪怕只是出工不出力對我們都是好事,有這兩家加上我們這些人居中內應,您和傑洛士閣下再積極進攻,擊潰聯軍主力還是有勝算的,不過這事關係重大,我覺得還是最好詳細謀劃,以求穩妥。”
趙旭聞聽點了點頭:“這我明白,總之你眼下的任務就是拖住聯軍,讓他們在開春之前發動進攻,一旦事情有變化,立刻想辦法通知我們。”
“明白,我自當效勞。”
就這樣趙旭跟達達尼昂又聊了些別的細節這才分手,之後趙旭一邊裝模作樣的繼續談判,一邊暗自盤算主動進攻的計劃,這天中午趙旭正喫午飯,索菲亞忽然找到他,在其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趙旭聞聽頓時神色一變。
“人在哪兒?”
“我讓他在旁邊的小巷裏等候。”索菲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