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這期間又有不好的消息傳來,沙福林起義軍藉着聯軍慘敗的機會迅速東進,前鋒距離特別領的勢力範圍已經不足百里了,如果讓兩夥人匯合,無論對於帝國還是聯軍後果都不堪設想,因此帝國方面一邊抽調所有機動兵力馳援,一邊再三要求聯軍插手。
其實聯軍如今倒不是不願增援,而是無力增援,帝國軍沒法指望,安達魯西亞人又在各種討價還價,剩下的人馬僅僅是維持住眼下的局面就已經很喫力了,根本無法增援西北,最後聯軍高層一商議只有一個辦法,提前執行希曼的計劃,這其實是一場賭博,因爲這一戰幾乎押上了聯軍手頭所有的機動兵力,如果成功自然能夠破局,可如果失敗,聯軍恐怕就有全線崩潰的可能。
也正是因爲意識到此舉關係重大,聯軍這次幾乎拿出了一大半的精銳的投入奇襲,除了希曼跟魯梅尼格這兩大王牌之外,四大主教之一的海因裏希更是親自帶隊,最終湊了五千人馬,爲了達到奇襲的效果,這一路多數還都是騎兵,終於在一個下着小雪的清晨,這一行人出發了。
根據既定的戰略,一行人沿着帝國東部的博捏河北上,然後從東北方繞襲特別領的後方,按理說整個路線絕大多數地區都在聯軍的控制下,不會有太大危險,但海因裏希等人還是不放心,雖然不清楚具體是誰,但聯軍這邊如今也確信己方有特別領的奸細,而且數量並不少,故此他們不確定這次奇襲的計劃會否泄露。
當然對此聯軍方面也不是什麼都沒做,實際上從一開始對於奇襲的許多細節聯軍就高度保密,只有少數高層清楚具體安排,而啓程之後他們也經常臨時改變之前的安排,爲的就是防止情報泄露,只是聯軍怎麼都沒有想到自衛軍的奸細恰恰就在掌握核心信息的最高決策層裏。
按常理這條路線至少得走七天,但聯軍沒有這麼多時間,他們要求部隊五天之內就必須抵達,爲此這五千人除了飲食睡眠之外幾乎沒有停留,即便如此海因裏希等人一度還擔心來不及,直到他們僅僅用了兩天兩夜就走完了一半的路程,衆人才多少安心了些。
按照他們目前的速度,最遲在第五天上午就能進入葛蘭西瓦尼亞境內,海因裏希等人覺得這樣的速度除非自衛軍對一行人的舉動了如指掌,否則想堵截也未必趕得上,因爲這樣衆人緊繃的精神纔多少放鬆了些。
這天中午一行人在一處名叫瓦魯拉的河谷暫時休息,打算等喫完午飯再繼續趕路,儘管已經是初春了,但帝國東北方依舊頗爲寒冷,河谷兩邊的高山上依舊能看到大片的積雪,如果不是局勢緊張,這裏的景緻倒還真值得駐足觀賞。
他正琢磨這些忽然發現有個人站在不遠處,對着遠處的羣山發愣,定睛仔細一看居然是魯梅尼格,他倆私交還不錯,希曼當即便起身上前。
“書呆子你看什麼呢?”
其實魯梅尼格年紀比希曼大得多,不過這倆私交很好,希曼也清楚魯梅尼格在這方面從不計較,故此私下沒有旁人時他都這麼叫魯梅尼格,實際上也算一種親近的表現。
果然魯梅尼格本人對此沒有在意,看了眼希曼,扭頭繼續望着遠處的羣山。
“你知道這是哪兒嗎?”
“怎麼,考教起我地理了?別忘了,我是軍人,這些知識可難不住我,這裏是瓦魯拉河谷,兩側的是西露達山脈,這是格溫帝國北方最長的山脈,其盡頭就是安妮草原,也是我們打算轉向的地方,沿着那裏向西走就能進入葛蘭西瓦尼亞,怎麼樣,沒把我難住吧?”
“從地理學上說你的回答沒有任何錯誤,但很可惜我在意的並不是這些。”
“啊,那你在意的是什麼?”
“對於魔法師而言這個地方有着非凡的意義,胡迪尼當年就是在這裏捉住的波蘇魯。”
“波蘇魯?這名字我怎麼覺得有點耳熟啊...”希曼回憶了一會兒忽然面露驚訝之色。
“等等,你說的不會是那個傳聞吃了它的肉就能長生不老的魔獸吧?”
海因裏希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算是默認,這下希曼終於明白對方爲何如此在意這裏了,他雖然是戰士,但因爲久在教會,故此對於許多神話歷史也是耳熟能詳,他知道波蘇魯是一種傳說中的異獸,它長着一張人的臉,身體卻像虎豹,有着一身純黑的皮毛,據說這身皮毛一旦被摩擦能夠散發出火星,並且有着種種神奇的功效,是毛皮中的無上珍品。
當然波蘇魯的神奇之處遠不止這些,傳聞中它是魔王夏亞的使者,一旦它出現在何處,那裏就會有災禍降臨,但即便如此人們對於這種會帶來不幸的異獸依舊趨之若鶩,原因只有一個,傳聞吃了它的肉能夠長生不老,對於大多數生命而言這點的誘惑都實在太大了,故此自古以來諸多勢力都在捕殺波蘇魯,最後導致這種魔獸成爲了珍稀品種,近幾百年更是幾乎只存在於傳說中,要不是有少量波蘇魯的毛皮以及爪牙骨骼存世,人們都要懷疑這種生物是否真實存在過,其實即便如此有不少學者都認爲那些毛皮骨骼是僞造的,或者並不屬於本不存在的“波蘇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