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思彤難掩緊張,“她偷聽我隱私了對不對?!”
“她已經上路了。”
我耐心道,“就在你將壇罐埋到花盆裏的那天,張君赫上門和你吵架,你們兄妹倆吵得很兇,撞倒了小杜鵑,裝我命格的壇罐就碎裂了,燈盞頃刻間流出,入了小杜鵑的身,裏面的魂靈找到了我,將一切和我道的清楚明白。”
眼看她臉色愈發蒼白,我不疾不徐的道,“我將命格送給了小杜鵑,而你的父親袁窮,他唯恐你知道保底的命格丟失會喪心病狂,就將這件事隱瞞了下來,鍾思彤,你現在被我抽走了命格不但沒有惱羞成怒,還能跪下求饒,不是說你知錯了,而是你着急趕回家,抱緊我的燈盞入命,做人做事你雖然衝動,但你絕對不傻,你曉得我心軟,你現在滿腦子都是離開,只要我能放你回去,你給我磕頭都行,只是很可惜,命格早就沒了,花盆裏的壇罐,是空的了。”
鍾思彤跪着的身體一軟,垮坐在地,木木的搖了搖頭,“不可能,你騙我,你騙我……”
“沒必要。”
我實話實說,“如果我沒猜錯,你家裏的那盆杜鵑花應該已經敗謝了,你怕不是還以爲它是缺少肥料纔會謝的吧,不,是因爲亡靈加持,那盆花纔會長久盛開,亡靈帶着我的命格上路了,那盆花自然就枯萎了。”
鍾思彤呆呆的跪坐在地,雙脣不斷的發抖,“也就是說,你這次回到京中,一早就給我佈置圈套了,從我抱回那盆杜鵑花開始……你全知道了,你全知道……那我的命格……我的命格豈不是……”
“我們倆現在都是陰人了。”
我發出一聲笑音,“鍾思彤,這滋味兒好受嗎?”
“不!我纔不是陰人!!”
鍾思彤忽然發狂,她起身就朝我撲來,“你讓那個亡靈回來!那是我的命格!我的命格!!”
啪!~
清脆聲起。
鍾思彤被我一耳光抽的直接悶倒在地。
熨燙的大卷發再次覆蓋了她的全臉,趴在地上輕咳着沒有聲響。
我起身蹲到她身旁,手指撥開她的頭髮,看着她紅腫起來的半張臉,輕輕聲,“事到如今,你還覺得那是你的命格?四柱八字明明都是我梁栩栩的,你偷了我的東西,還理直氣壯的?”
“我給了你補償的……”
鍾思彤咬着牙從地上坐起,“我四年前就送了你很名貴的鑲鑽手錶,是你不要的……”
我沒忍住就笑了,“好表,真是好表,鍾思彤,你無藥可救了!”
“是你們逼我走到這一步的!”
鍾思彤眼底流出了淚,神情無比的委屈,“是你梁栩栩逼我的!!我一開始什麼都不知道!五年前我媽媽去世才告訴我一切的!我本來想還你……不,是你們太壞了!你們都欺負我!!欺負我!!”
“我逼你?”
我眼底微紅的看她,“我逼着你媽媽生下身體不好的你,逼着你媽媽夥同袁窮偷走我的命格,逼着你和我做朋友,逼着你搶走我男朋友?鍾思彤,你做明星在鎂光燈前風光無限的時候,你怎麼沒說我欺負你?你害死一條人命還讓我作踐自己的時候你怎麼不說我欺負你?你現在也要失去一切了,你喊我欺負你,你有什麼資格呢?”
鍾思彤喊得大脖筋暴起,“你要是敢拿走我的一切,我就要殺了你!憑什麼所有好事都是你的!憑什麼你一談戀愛就遇到了成琛!憑什麼他那麼寵你!憑什麼!!!!”
她徹底瘋了,雙手胡亂的掐上我的脖子,猙獰的表情完全複製了她的母親,“我掐死你!掐死你!!你死了一切就都是我的了!你快去死!去死!!!”
我被她掐的沒動,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她,微微泛着紅。
鍾思彤掐住我的脖子就是一陣搖晃,癲狂中她手腕忽的被我鉗住,我對着她癲狂的臉,掰開她的手指,咬破中指在她的掌心一畫,口中默唸,破你屋舍命脈根基,從此殘屋破窯,燈耀再不能入!
我承接着一波接着一波的反噬,身體痛到麻木。
“啊!!”
鍾思彤掌心私被烙燙,黑氣滋滋的從她掌心涌出,燒的掌紋全無。
她顧不得再同我焦灼,甚至去質問我什麼,連滾帶爬的站起來,轉手就抱住桌面上被包裹好的玫瑰花,大步的就要撞出去,誰知她剛跑到門前,身體就再次的一震。
靜靜地站着,一動未動。
我微微垂下眼,就看到了懷裏抱着的玫瑰。
轉回頭,沈栩栩坐在椅子上,手臂伏在桌面,似乎睡着了。
臉頰有火燎燎的痛感。
我翻找出挎包裏的鏡子照了照,裏面是一張與我幾分相似的臉,妝面哭花了,側臉還微微紅腫。
心頭的情愫很怪異,我適應了下四肢,將花盆放置到桌面,踩着高跟鞋走到裏間的棋牌室敲了敲門,“純良,出來吧。”
開門的純良看到我就嚇一跳,“張變臉……”
“是我。”
我給了他一個眼神安心,“按計劃行動吧。”
純良不可思議的圍着我走了兩圈,他還特意去看了看趴在桌面上的沈栩栩,“姑,你怎麼做到的?”
“出陰神。”
就在剛剛鍾思彤要奪門而出的一瞬間,我上了她的身。
修了三天的法門,自然就是要等到這一刻。
鍾思彤沒有了燈盞護佑,借她的陰人身體簡直輕而易舉。
如今她的屋子還被我破了,什麼命格都將承接不住。
這樣的鐘思彤走出去,甭說我能上身,她簡直就是髒東西眼中的絕佳替身。
袁窮試圖給她鋪出的後路都被我一同斷了!
遊戲到此就結束了嗎?
彆着急,我會送鍾思彤去到一個很安全的地方,袁窮想接她回家都不成。
我要鍾思彤好好的體會下做陰人的感覺,真正的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