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月一怔,仔細回想當時的情形,片刻,她秀眉皺起,脣瓣緊緊抿起,須臾,皺着的眉頭綻開,瞪了容景一眼,“有什麼好奇怪的!你一個大男人,比女人還敏感做什麼?”
容景忽然一笑,伸手將雲淺月抱住,嘆道:“因爲你,我想不敏感都不成!”
雲淺月將身子順勢靠在他懷裏,泄去了全部力氣,將身體的全部重量都交給他,低聲問:“你說這件事情老皇帝會如何處置?徹查嗎?”
“徹查?”容景揚眉,須臾,話音一轉,淡淡道:“也許吧!”
“嗯?”雲淺月仰臉看着他。
“徹查不徹查還是要看七皇子!”容景淡淡一笑,“七皇子若是不想此事公佈天下,那麼她必定帶着清婉公主低調回宮,若是想大肆徹查,那麼就會一路不遮掩進宮。皇室公主被人污濁,而且還是土匪之流。皇室的顏面何在?”
雲淺月沉默,老皇帝自然不會希望將清婉公主被污濁之事捅得天下皆知。但是夜天逸就不知道了。若是夜天逸以前行事她知道,也能算得準,但如今就難說了。畢竟夜天逸也一定在乎皇室名聲。
“況且到底事情如何還要兩說,就看雲暮寒醒來後會怎麼說了!”容景道。
“嗯,我們回府之後,他大約也會醒來了!”雲淺月道。
容景點頭,不再說話。
馬車一路進了城,北城門的士兵見雖然無人駕車,但馬匹就像是有人駕車一般來到,都自然識得容景的馬車,連忙放行。駿馬拉着車向雲王府而去。
一路暢通無阻來到雲王府,馬車停住,雲孟聲音傳來,“景世子,淺月小姐回來了!”
雲淺月從容景懷裏出來,伸手挑開連忙,就見雲孟站在門口,她立即問,“哥哥醒來了嗎?”
“世子還沒醒!淺月小姐您終於回來了,快去看看世子吧!世子的傷看起來很重,還在發熱。”雲孟急迫地道。
“沒事兒,我給哥哥服了藥,等回府後容景再開一張方子煎了藥讓哥哥服下就好了,放心吧,不會有性命之憂。”雲淺月道。
“那就好!那就好!”雲孟聞言鬆了一口氣,“那老奴先去稟告老王爺,老王爺如今也在世子的院子裏,也很急,老奴說請太醫,絃歌侍衛說景世子和淺月小姐你們很快就會回來,所以就沒請。老奴去稟告老王爺,讓老王爺先放心。”
“好!”雲淺月點頭。
雲孟立即向府內跑去。
雲淺月看了容景一眼,容景對她點點頭,她輕身跳下了車,容景探出身子,緩緩下了車,二人同時擡步向府內走去。穿過前院,繞到內院,來到西楓苑。西楓苑有婢女小廝端着血水進進出出。見二人來到,都連忙見禮,容景和雲淺月進了主屋。
透過簾幕,一眼就見雲暮寒躺在牀上,顯然已經被清洗了血污,上身露着,下身僅穿着單褲。身上大大小小有十多道劍傷。牀前坐着雲老王爺,站着雲王爺。
“景世子,快進來,趕緊給他看看開個藥方。”雲老王爺見二人來到,連忙招呼容景。
“好!”容景點頭,先雲淺月一步來到牀前,伸手去把雲暮寒的脈。雲淺月也走來,站在容景身邊看着雲暮寒。
“我也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兒!”雲淺月看了雲老王爺一眼,見他瞪眼,她敘述道:“我和容景從軍機大營回城,我聽到夕顏湖傳來尖叫聲,感覺不對,就去查看。到那之後就發現數十個黑衣人在圍攻哥哥,我殺了黑衣人,救下了哥哥。”
“什麼樣的黑衣人?”雲老王爺問。
雲淺月掃了一眼屋中見沒別人,低聲道:“南梁派來的殺手!”
雲老王爺面色一變,雲王爺一驚。
雲淺月不再開口。
“我給他開一副藥方,立即煎服。他手臂的經脈廢了一處,不過若是好好將養,能夠修養好。”容景撤回手,對雲老王爺道。
“只要性命無憂就好!”雲老王爺老臉凝重地點點頭。
容景走到桌前,扯過一張宣紙鋪好,執筆開方,不出片刻一張藥方開好,雲王爺立即上前拿過,對外面吩咐,“孟叔,快去煎藥!”
“是!”雲孟立即走進來接過藥方跑了下去。
“清婉公主如何了?她可是和寒小子一起出去的!”雲老王爺想起清婉公主,又問。
雲淺月看了雲暮寒一眼剛要開口,只見雲暮寒忽地睜開眼睛,騰地坐了下來,她立即住了口看着他,只見雲暮寒醒來之後看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有片刻迷茫,須臾,他看到了雲淺月,似乎想起了什麼,又看了一眼容景和雲老王爺以及雲王爺,並未說話。
“寒小子,你感覺怎麼樣?”雲老王爺看着雲暮寒開口。
雲暮寒不答話,臉色晦暗。
雲老王爺皺了皺眉,看着他沒再開口。雲王爺走上前問道:“你爺爺問你話呢?你感覺如何?景世子剛剛開了藥方,孟叔已經去煎藥了!”
雲暮寒依然不言語,彷彿沒聽見。
雲淺月看着雲暮寒,見他傷口如今並未包紮,對外面道:“來人,拿包紮所用的藥箱來。”她話落,外面有人應了一聲,她對雲暮寒道:“你先躺下,你的傷很重,我給你包紮。”
雲暮寒忽然擡頭,看着雲淺月問,“清婉公主呢?”
雲淺月面色不變,淡淡道:“死了!”
雲暮寒身子一震,聲音忽然沉暗了一分,“怎麼死的?”
“我殺的!”雲淺月抿了抿脣,她覺得對雲暮寒還是要據實以告,若是她說清婉公主自刎,雲暮寒會不會有愧疚?不如就實話實說。若是他要怒,衝她來也無妨。總比一個人成承受要好。
雲淺月話落,雲暮寒身子又是一震,雲老王爺坐着的身子騰地站了起來,雲王爺一個趔趄險些跌倒,都齊齊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雲淺月。
“你殺了她?”雲暮寒的聲音忽然很輕。
“嗯!”雲淺月點頭。
“淺月,你怎麼……怎麼能殺……”雲王爺只感覺身子發軟,殺了公主可不是小事。
雲淺月並不說話,只是看着雲暮寒。殺一個清婉公主對她來說不算什麼,皇上追究或者就算知道是她殺她也不怕,她主要是在意雲暮寒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