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月脣瓣抿起,偏頭看向容景,“你怎麼看?”
容景面容清淡,眸光溫潤地看了雲淺月一眼,“出動御林軍通常有兩種情況,一種是抄家滅門,一種是前來押人。若不是前者的話,你說皇上如今最想押走雲王府的誰?”
雲淺月冷笑一聲,“我是不會將雲暮寒給他的!”
容景眸光微閃,“皇上既然出動了御林軍,便不會那麼好收場。若是公然抗旨,他此時怒極,正好找到了理由,正好動了整個雲王府。”
“動了雲王府就怕了他了不成?五千御林軍前來押人,還是差一點兒!”雲淺月哼了一聲,“不查公主死因,卻是先來雲王府拿人。我倒要看看是什麼理由!”
容景淡淡一笑,不再說話。
雲淺月並未立即擡步走過去,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大門口的動靜,只見御林軍將雲王府全部包圍住後,正對着大門口的方向錯開一條道,從那條道走出兩個人來,其中一人讓她一怔,不由微微訝異,“夜輕染?”
“嗯,你沒看錯,是夜輕染!”容景點頭。
“他不是被你點住了穴道了嗎?如今怎麼出現在這裏?他能自己解開穴道?”雲淺月看着夜輕染,夜輕染一身盔甲,面容肅穆,在他身後跟着御林軍統領趙正。
“夜輕染修習的武功和我們尋常人不同,我們尋常人修習的都是經脈真氣正向流通身體各處,而夜輕染修習的是倒轉功法,他身體的真氣是倒行逆施。所以,可以逆反地衝開我的穴道而平安無事。更何況他自小就研究榮王府的點穴手法,提前解開穴道也不稀奇。”容景也看着夜輕染,溫聲道。
“怎麼來的人偏偏是夜輕染呢!”雲淺月脣瓣緊緊抿起。
“來的不是夜輕染你就要動手?來了他你反而動不了手了?話是這樣說?”容景從夜輕染身上收回視線,挑眉看着雲淺月,眸光有云霧在一寸寸聚攏。
“我說的是剛剛拿了夜輕染的胭脂赤練蛇,我怎麼好對他動手?”雲淺月瞪了容景一眼,拉着他擡步向前走去,腦中卻在快速地想着對策。若是別人來的話,她拿定主意要教訓一番,然後吵個天翻地覆再見機行事,如今來的人是夜輕染,那麼就要換策略了。
容景似乎笑了一下,眸中的雲霧退去,不再說話,跟着雲淺月向前走去。
二人剛走到拐角,就見雲孟臉色蒼白地顫着身子跑來,見到二人連忙道:“淺月小姐,皇上派御林軍前來要將世子押入刑部大牢。”
雲淺月眸光一寒,果然猜測的不錯,她冷聲問,“皇上爲何要押哥哥去刑部大牢?”
“沒事,你不用急,我們過去看看!”雲淺月寬慰了雲孟一句,斂起神色,向前走去。
雲孟也顧不得抹額頭上的汗,立即跟在雲淺月和容景身後。
來到雲王府大門口,只見御林軍隊列整齊,身着銀盔銀甲,長矛大刀閃閃寒光,人人面容肅穆。如今雖然是午時,但云王府大門口一派肅殺之氣。御林軍也分三六九等,顯然今日來圍住雲王府拿人的是最上等。
夜輕染面色掩在盔甲之下,看不清表情,只覺一身盔甲,腰間配着寶劍,英姿颯爽,且又沉穩肅殺。此時的他和平時判若兩人,那個張揚瀟灑馬上英姿灑脫的少年如今就是一名徹徹底底的將軍,像是馳騁沙場的老將,從他身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稚嫩的痕跡。
“奉皇上之命,雲暮寒保護公主不利,導致公主慘死,即刻起押入刑部大牢,聽候處置。”夜輕染見雲淺月來到,看着她和容景拉着的手一眼,面無表情地道。
“哥哥身受重傷,險些保回一條命。雲王府也想要皇上給一個公道的!如今就這麼前來拿人?皇上姑父未免太不英明。”雲淺月收起全部情緒,同樣面無表情地看着夜輕染。
“雲世子到底是不是冤屈,徹查之後自然會明白。如今皇命不可爲!”夜輕染話落,一擺手,對趙統領命令:“進去拿人!”
“是!”趙統領得命,一揮手,帶着身後一隊人向裏面走去。
“站住!”雲淺月清喝一聲,她聲音雖然不大,也無怒意,但是卻隱含威懾。
趙統領身子一顫,立即不自覺地停住腳步。
“雲淺月,公然阻攔聖旨,屬於抗旨!你可知抗旨的是何大罪?”夜輕染語氣微沉。
雲淺月心底一沉,想着失去記憶到如今恢復記憶,夜輕染一直喊她小丫頭。如今終於聽見劃分界限的一句名字了。想起那日她去德親王府,德親老王爺說的話,夜輕染終究是夜氏皇族的人,德親王府的人身體裏永遠流着夜氏皇室的血液。夜輕染即便性子與夜氏所有男人迥異,但例外也是事實。她抿了抿脣,冷聲道:“清婉公主對我哥哥下了情花毒。才導致了後來自己自作孽不可活。能怨何人?我哥哥沒錯,自然不去刑部大牢。他不但不去刑部大牢,我還想要向皇上討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