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雲淺月不好打擊一個人對藝術迫切渴望的心,所以只能提筆。
夜輕染看着她落筆處,只見隨着她手腕轉動,筆墨落在宣紙上,轉眼間就勾勒出一個人的摸樣,雖然簡單,但筆墨傳神。不出片刻,一副畫就一揮而就。不等雲淺月給他,他伸手拿過,讚道:“小丫頭,你也太厲害了!天下第一畫師的畫功也不及。”
“那是!”雲淺月得意地挑了挑眉,繼續提筆。
夜輕染將那張畫好的畫紙鋪在面前,他學着雲淺月動筆的手法,用手指勾畫,不時地點頭,“小丫頭,你這是什麼手法?看着簡單,怎麼這麼難?”
“這是結合了一種叫做簡易素描的元素。貴在傳神。”雲淺月又畫好一張,遞給夜輕染。頭也不擡,畫下一張。
“簡易素描?你從哪裏學的?”夜輕染拿過雲淺月畫好的那張繼續一邊看一邊比劃。
“自創!”雲淺月吐出兩個字。她怎麼也不能告訴他自己靈魂穿越擁有前世的記憶吧?
夜輕染挑眉,“那這七十二春呢?您難道也是自創?”
雲淺月咳了一聲,搖搖頭,有些無語地道:“不是!我以前看過一個零碎的孤本。就記了下來。”
夜輕染點點頭,不再說話。
接下來,雲淺月畫完一張,夜輕染就拿過一張,二人一個畫,一個一邊看一遍探究她的繪畫手法,時間過得極快。不知不覺一個小時過去了,七十二春也畫完了。
“累死我了!”雲淺月放下筆,伸手揉揉肩膀,一直埋着的頭擡起,看向對面的夜輕染,剛要說話,當看到站在桌旁的人一驚,坐着的身子騰地站了起來,一雙美眸睜大,不敢置信地伸手指着那人,小臉分外精彩,“你……你怎了在這裏?”
容景什麼時候進來的?她怎麼不知道?而且還站在了桌旁,他看了多久?
“咦?弱美人?”夜輕染聽到雲淺月的聲音擡頭,當看到站在桌旁的容景也是一驚,他沒有云淺月大驚失色,而是挑了挑眉,“你如今化成鬼了嗎?走路都沒聲?”
容景淡淡瞟了雲淺月一眼,雲淺月身子瞬間一僵,他對夜輕染溫聲溫語地道:“染小王爺,是我將你請出去,還是你自己滾出去?”
夜輕染叱了一聲,“弱美人,我今日白天的時候沒理你,你還真當嚇住我了不成?這是小丫頭的地方,我憑什麼滾?你又憑什麼趕我?”
“你是讓他趕緊滾,還是留他繼續在這裏?”容景不理會夜輕染,偏頭問雲淺月。
雲淺月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她想捶胸頓足,想抱頭大哭,想跳房跳樓,想自刎以謝天下。她怎麼就這麼倒黴,容景什麼時候學會了神出鬼沒?她一副要哭卻哭不出來,要笑卻笑不出來,一張臉七扭八歪,十分難看地看着容景,半響說不出話來。
流年不利,說的大約就是她這樣!
“嗯?難道你要我走?”容景挑眉。
雲淺月抓了抓腦袋,看向夜輕染。
“弱美人,欺負女人算什麼英雄?有本事你衝本小王來!本小王今日與你大戰三百回合!”夜輕染對容景真是瞪眼。
“好!你既然又興趣,那我就陪陪你。”容景忽然出手。
雲淺月一驚,立即抱住容景的胳膊,對夜輕染道:“畫給你畫了,你不是要去皇宮嗎?還不快走?”她可不想她的淺月閣變成靈臺寺普善大師的禪房倒塌的連一片渣都不剩。這兩人若是交起手來,後果可想而知。容景武功雖然未曾全恢復,但這些日子也恢復了個七七八八了。夜輕染髮起狠來,她又不是沒領教過,所以還是以和爲貴爲好。
雲淺月垂下頭,容景是真能吃了她的!而且絕對不會含糊。
“真是一物降一物!小丫頭,你算是栽他手裏了!”夜輕染不滿地咕噥一句,足尖輕點,出了淺月閣,飛身向皇宮而去。
雲淺月見夜輕染離開,向窗外看了一眼,就見凌蓮和伊雪一動不動地立在那裏,顯然是被容景點住了穴道。否則有她們二人在,容景來了肯定會給她提個醒的。不過也怪她和夜輕染一畫一學太聚精會神,哪裏想到容景會登堂入室,站在他們旁邊看了那麼久?她收回視線看向容景,裝作若無其事地問,“你來了多久了?”
“從你畫第五張圖的時候!”容景道。
雲淺月手一顫,抓着他胳膊的手立即鬆了,原來那麼早就來了?她怎麼就沒發現?她欲哭無淚,“那……這麼說你看了後面的六十七張?”
容景搖搖頭,“將所有的七十二張都看了!”
雲淺月看着他,都看了?他從夜輕染手裏奪過紙張看夜輕染都沒發現?
“他在你畫的時候拿着那些張圖反覆對比,我想不看也不行。”容景慢悠悠地道。
雲淺月嘴角抽了抽,想着夜輕染就是一個煞星,今日一天將她害死了!兩次做壞事兩次被抓。都是因爲他。她和他絕對前輩子有仇,今生打着朋友的幌子想害死她。
“天色不早了,用膳吧!”容景伸手揉揉額頭,一撩衣襬,坐在了桌前。
雲淺月眨眨眼睛,沒事兒?不生氣?她眨了半響,只見容景斟了一杯茶水,徑自喝着,也沒有什麼表示,她心下稍安,對外面喊,“凌蓮、伊雪,將晚膳端來!”
凌蓮和伊雪沒出聲,雲淺月看向容景,容景輕輕一揮袖,一縷氣線飄過,二人穴道齊齊解開,連忙應了一聲走了下去。想着景世子又未曾生氣,是不是對小姐轉了脾性?
雲淺月也感覺有些餓了,懶洋洋地趴在了桌子上,看着容景詢問,“你今日接南梁國師看到他長什麼樣子了嗎?”
容景搖搖頭,“沒有!”
“你不是送去了行宮?難道一路上從接到人到入行宮他都沒有下玉輦?”雲淺月挑眉。
“下了!但是戴着面具!”容景道:“玄鐵面具!只露一雙眼睛,其餘的都看不到。”
“這麼神祕!”雲淺月撇撇嘴。
這時凌蓮和伊雪端上來飯菜,容景不再說話,拿起筷子,雲淺月也不再說話。
飯後,雲淺月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打哈欠,下午那一覺未曾解乏,反正天也黑了,繼續睡覺也不錯。她等了半響不見見容景離開,詢問,“你不累嗎?這些日子一直籌備使者進京的事情,明日又是老皇帝五十五大壽,你肯定明日也不得閒。天都已經入夜了!你該回府休息了!”
“是該休息了!”容景放下茶盞,起身站了起來,不是向門口走去,反而是向雲淺月走來,兩步來到她身邊,忽然伸手將她從椅子上打橫抱起。
雲淺月一驚。
“我們也試試七十二春!”容景溫潤地看了她一眼,抱着她向牀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