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逸則眸光自然地看着玉子書,似乎這樣的話是他隨口一問而已。
容景眸光微眯了一下,不過一瞬,便自然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晃盪着杯中美酒。
玉子書微微一怔,心中驚起了一片濤浪,腦中忽然想起關於雲王府淺月小姐和天聖七皇子的傳言,再細看夜天逸的面相,便恍然明白了幾分。他心下一嘆,面上卻不動聲色,對夜天逸淡淡一笑,疑惑地問,“七皇子何出此言?”
夜天逸盯着玉子書的臉看,無論從哪個角度,都與他無半分相似,他斂住眸光,不答。
氣氛似乎有一瞬間的凝滯。
“是啊,天逸,你何出此言?什麼叫做共產黨宣言?”老皇帝也疑惑地看着夜天逸。
“玉太子真不知道?”夜天逸不答老皇帝的話,繼續盯着玉子書。
玉子書有些迷惑地搖搖頭,笑道:“七皇子將本宮弄糊塗了!這話聞所未聞。”
夜天傾、夜天煜、德親王、孝親王、雲王爺、夜輕染、冷邵卓、雲離等人都心中明白夜天逸自然不會隨口一說,他既然問了這樣的話,這其中必然有某種目的,但他們都猜解不到這背後是何目的,什麼叫做共產黨宣言?
“呵,據說是一個地方的方言,很是特別。天逸以爲玉太子博學古今,應該知曉。故有此一問。”夜天逸忽然一笑,不再糾纏,隨意地道:“既然玉太子不知,就不必在意了!”
“原來是某個地方的方言。”玉子書也笑了笑,“本宮是知道天聖有許多種族,每一個小種族的語言不一樣。大約七皇子說的就是那種令人聽不懂的言語吧?”
“正是!”夜天逸頷首,“的確是聽不懂的言語。”
“本宮雖然讀的書多,但論見識大約是不及七皇子。這種方言天聖國土下就有十幾種,東海也有十幾種,本宮不識也是正常。”玉子書溫和地道。
夜天逸眸中的某種情緒隱去,“天逸也是不識得那些言語,玉太子說得極是。”
玉子書不再說話,這一番話說來,他面色自始至終不見絲毫異常。
這一則小插曲再次告一段落。
衆人都雖然心裏疑惑,但摸不着頭緒,也都不再探究。
容景不動聲色地晃着酒杯,似乎沒聽見二人這一番談話。
六公主一曲落,宴席靜寂無聲,整個御花園似乎都透着靜謐。
“玉太子,可聽過這一首曲子?”夜天逸再次開口詢問。
“這曲子以前聽過一次!”玉子書笑了一下。
“哦?玉太子竟然聽過?”夜天逸挑眉,“不知道是何人所談?這樣的曲子,放眼天下,會的人可是不多。”
“的確會的人不多,我聽的時候大約幾年前吧!”玉子書似是回憶,“六公主彈得極好,但我認爲不及我認識的那人。那人能詮釋出這首曲子裏面的意境。”
“天逸認爲六妹妹已經談得極好了,不知道玉太子認識的人是何人?居然還能比六妹妹談得好?”夜天逸看着玉子書的眼睛。
“月丫頭?”老皇帝似乎十分訝異,聲音都高揚了幾分,“玉太子認識月丫頭?”
“自然認識的!”玉子書淺淺一笑,對上衆人的視線,他話音一轉道:“不過認識她的時候我不知道她是雲王府的淺月小姐,也是最近才得知。”
“哦?玉太子是怎樣認識月丫頭的?”老皇帝不解地問。
“大約是幾年前吧!她追一隻狐狸,跑到了東海的地界,我正巧外出狩獵,險些獵殺了她要的狐狸,她惱了,和我翻了臉,後來就認識了。相談甚歡。臨別她送了我一曲,就是這個曲子。叫做《春江花月夜》。”玉子書含笑道。似乎在回味當年的情形。
老皇帝恍然,“朕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回事兒,那丫頭追一隻狐狸,追了三天三夜,跑出了一千多裏地,將那狐狸最後累得動不了了,她給逮住帶了回來。後來不知道怎麼地又給放生了。”
“不錯!我也記起來了,那時候月妹妹抱着那小狐狸回來我找她要,她死活不給我。”夜天煜立即道,“我還記得清楚呢!那是一隻雪狐,皮毛可漂亮了。”
“月妹妹追了三天三夜,費了那麼大的勁抓回來的,哪裏會輕易給你?”夜天傾接過話,似乎也回想此事道:“當年我也記得清楚,她還抱着那隻小狐狸來給我看。我誇了一句很漂亮,她高興地笑了半天。”
“二哥,那是假的!月妹妹當年不喜歡你,對你笑也是假的!”夜天煜提醒夜天傾。
夜天傾含笑的面色一僵,嘴角微微露出些苦意,但很快就消失於無形,他渾不在意地玩笑道:“可不是嗎?可惜那時候我不明白,後來才知道她對我是假的!”
老皇帝哈哈笑了一聲,“那個月丫頭,真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朕也讓她糊弄了這麼些年。生是沒發現這個小丫頭掩藏下的本質。”
德親王也含笑點頭,“淺月小姐和尋常女子不同!”
“是啊!追一隻雪狐將其累得再也跑不動了,這樣的事情在淺月小姐做來不稀奇!”孝親王也笑着附和。
“淺月這孩子從小認準一件事情就走到黑!這麼些年我也看透了,纔不再管她,也管不住她。”雲王爺也接着話道。
一時間,老皇帝等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起雲淺月來,將彈琴的六公主似乎遺忘了。
六公主到也沒插話,靜靜地坐在琴案前,眸光時而看向玉子書,時而看向容景,心裏不知道想些什麼。
“弱美人,我記得你有一隻雪狐的?是不是就是小丫頭逮住的那隻最後送給了你?”一直沒說話的夜輕染忽然看着容景道。
因了這一句話,衆人都目光都看向容景,包括夜天逸。
容景晃動酒杯的手頓住,輕輕放在桌案上,玉容綻開,淺淺一笑,“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