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紈絝世子妃 >第1690章 只能是他(2)
    凌蓮聞言氣怒散去,冷靜下來,看了雲淺月一眼,見她睡得熟了,她們如此說話,也吵不到她,可見身體損耗何其大,和氣疲憊,她嘟囔道:“這些我怎麼不記得?我不是心疼小姐麼?景世子若是早先不招來上官茗玥,也不至於事情脫離他控制,以至於到如此地步。”

    伊雪低聲道:“幸好如今小姐回來了!總還能彌補。”

    凌蓮點點頭,雖然埋怨惱恨,但也有些敬佩唏噓地道:“用心頭血立誓祭魂,也就他能做得出來。若沒有那麼重的情,也不定然能做到,畢竟男兒膝下有黃金,景世子哪怕單膝跪地,可是連曾經的先皇父母都不曾跪過的。如此的人,小姐的一生算是被他套牢了。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自然是幸。”伊雪立即道:“這中間是是非非雖然景世子算計的深,但是哪一步小姐看不透悟不出?無非是陪着他,心甘情願地被他畫地爲牢罷了。若無深情愛意,小姐豈會是任由誰算計的人?想想當初的安王如今在這城中住着的夜天逸,如今的天聖新皇夜輕染,他們的算計何時又少了?感情的事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凌蓮忽然“噗嗤”笑了,嗔了伊雪一眼,“我竟不知道了,你何曾對這種情事兒懂得如此多了?”

    伊雪臉一紅,瞪了凌蓮一眼,“任誰日日看着小姐和景世子這般折騰,木頭也能開竅去風花雪月,談情說愛的。我說幾句有什麼奇怪?你不也照樣說得條條是道嗎?”

    凌蓮向外看了一眼,對伊雪道:“說到木頭,聽墨菊日日說墨嵐是木頭。”

    伊雪忽然好笑地道:“依我看他纔是塊木頭。”

    凌蓮覺得有理,二人想起雲淺月剛回來就被他抱住腿假哭,覺得好笑。一時間,數日以來瀰漫在二人臉上的愁雲也散去,笑盈盈心情極好地談起了別事。

    這一日,祁城內,因爲雲淺月回到容景身邊而喧鬧非常。

    總兵府內,雖然兩位主子一個昏迷,一個昏睡,但院中也不時有歡聲笑語傳出。

    傍晚十分,容景醒了。

    他睜開眼睛,第一時間看向身旁,沒見到相見的人的身影,須臾,看向房間,也無人影,他臉色一暗,立即坐起身,觸動了傷口,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低頭去看,只見已經換了乾淨的衣袍,衣襟敞開的地方,可以清晰地看到心口處一道細細的傷口,是淡粉色的嶄新的疤痕,他盯着那道細細的疤痕看了片刻,擡起頭,推開被子,緩緩下了牀。

    來到門口,打開房門,天邊還餘一線餘輝。

    墨菊聽到動靜,第一時間現身,看着容景,狗腿似地嬉笑道:“公子,您總算醒了!您再不醒的話,屬下……”

    “她呢?”容景看了他一眼,打斷他的話。

    墨菊眨眨眼睛,不解地問,“誰?”

    容景面容微沉,“你以爲我會問誰?”

    墨菊眸光閃爍了一下,苦下臉,委屈地道:“您是說主母嗎?主母她沒……”頓了頓,退後了兩步,距離容景遠些,小聲地道:“那個,公子,您別傷心,天涯何處找不到女人,您可不能再……”

    他的話未說完,容景褪下手上的扳指照他的頭砸去。

    墨菊一驚,連忙伸手接住,容景的手法太快,以至於他半跪到地上才捧住了那個扳指不至於讓它摔碎,他嚇得心跳了幾跳,擡眼看容景,見他盯着他,立即假哭道:“公子啊,您再想不開,也不能扔這個啊,這個可是您的命根子……”

    “再胡言亂語,就去關暗室。”容景不怒自威。

    墨菊一噎,又退後了一步,嘻嘻一笑,“公子,您怎麼知道主母沒離開?”

    容景瞥了他一眼,不再理會他,擡步向西暖閣走去。

    墨菊愣了一下,三兩步上前拽住容景的袖子,可憐地道:“公子,您快告訴屬下,您是怎麼猜到主母沒扔下您不管回來您身邊的?否則屬下會喫不好飯睡不好覺的……”

    容景腳步一頓,看向墨菊,墨菊小心肝顫了顫,以爲容景要發作,立即鬆開了手,不想去關暗室,剛要跑路,不想聽他解釋道,“她是雲淺月,自然不會扔下我不管。”

    墨菊一愣。

    容景轉回身,繼續向西暖閣走去。

    墨菊看着容景的背影,翻了個白眼,這話說了等於沒說,但也不敢再追問了,他雖然故意愛胡言亂語,但也不是個不識時務的,主子想見主母,他再託着他耽擱的話,會有苦頭喫的。於是喜滋滋地捧了容景的玉扳指,去做別的事情了。

    容景腳步不見多急迫,但不多時就來到了西暖閣。

    凌蓮和伊雪正坐在門口的石階上說話,見容景過來,齊齊站起身,給他見禮。小姐心裏有景世子,爲他從天聖的軍營回來了這裏,她們自然也不敢再給他臉色看。否則他記仇的話,受苦的是她們。

    容景停住腳步,看着緊緊關閉的門,對二人輕聲問,“她呢?還沒醒嗎?”

    凌蓮和伊雪對看一眼,點點頭,齊聲道:“小姐靈術損耗太過,身體虛乏,不堪支撐,還在睡着。”

    容景臉色昏暗了片刻,走上前,凌蓮和伊雪立即退開,他伸手推開了門。入眼處,雲淺月躺在大牀上,睡得沉靜。他面色一暖,眸光微微帶了一絲潤意,盯着她看了片刻,擡步走了進去。

    凌蓮和伊雪對看一眼,悄悄關上房門,退遠了些。

    容景來到牀前,靜靜地凝視雲淺月,許久,他蹲下身,伸手握住她的手,將她她白皙的手鋪平,手指一寸寸伸開,將臉輕輕地埋在了她的手裏。

    午夜夢迴,鐘鼓長夜,耿耿星河,這樣的幸福險些遙不可及。

    曾經有那麼一刻,他已經心灰意冷,但想到也許死,也許看着她嫁給別人,他便再不敢心灰意冷。哪怕是殺天地,滅九州,天下山河再不復存在,他也要她陪在身邊。哪怕生不能同寢,也要死同穴,她必須只能是他的,再無他人。

    夜輕染不行!誰也不行!

    “別告訴我你這是跑我面前哭來了!”雲淺月的聲音忽然響起。

    容景身子驀地一僵。

    雲淺月看了他一眼,月牙白錦袍鬆散着未曾束好腰帶,顯然醒來便來了她這裏,臉埋在她手裏,看不到他的神色,但那濃重的情緒還是感染了她。她往回抽手,打算起身。

    容景緊緊握住她的手,不讓她動,埋着的臉並未擡起。

    雲淺月皺眉看着他,只看到白玉簪鬆散地挽着墨發,他蹲在牀前,臉埋在她手裏,固執地不鬆手,如此姿勢,不適合他這樣的人,但是偏偏他做起來自然而然。依然人如玉,世無雙,溫潤雅緻,王侯不如。她看着看着,忽然來了怒氣,冷聲道:“鬆手。”

    容景手動了一下,又緊緊攥住,低聲道:“不松。”

    雲淺月想甩開他,卻是力氣沒有他大,瞪着他,卻看不到他的臉,她擡腳踢了被子,薄薄的被子打在他身上,將他半個人蓋住,他一動不動。她惱怒道:“那你想做什麼?”頓了頓,她挑眉,“還想哭?我看着,你最好哭個夠。”

    容景一聲不吭。

    雲淺月火氣又往心口竄了竄,看着他,“說話啊,你這樣算什麼?”

    容景靜默了片刻,低聲問,“你原諒我了嗎?”

    雲淺月可笑地看着他,壓制不住怒意地道:“你是誰?你是慕容公子!身上的血統多高貴,聲望多高,多有本事。你都能殺天地,滅九州,讓風月祭你的精魂了,我敢不原諒你?”

    容景忽然擡起頭,看着她,嘴角的笑意在他那張如玉的容顏上蔓開,輕輕的,淺淺的,如雪似蓮,動人心魄,迎上她的怒意,語氣溫潤輕柔地道:“原來我這麼厲害,讓你不敢不原諒嗎?好,那我就當你原諒了,不準再惱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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