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宴真的是不知道白鈺是怎麼樣在這麼短短的時間裏,撲到自己的身上,擋下的那一劍?
他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畫面,只感覺自己的整個心臟都在劇烈的抽搐着。
有數不清的血從白鈺的身上冒出,瞬間將他整個背都染紅了。
很快,門外的侍衛趕了進來,兩邊的人瞬間打成一團。
可是,容宴現在已經顧不得那些刺客了。
他的心裏只有懷裏的這個人。
那麼多的血從白鈺的身上流出,讓容宴充滿了恐懼。
他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彷彿眼前的人隨時都會消失了一樣。
“白......白鈺......沒事的......不會有事......”
可是現在的白鈺早就已經奄奄一息。
他的眼睛緊緊的閉着,臉上一片灰白,就連嘴脣上面也已經沒有了一絲血色。
這個樣子的他看上去哪裏還像是沒有事?
他的樣子看上去分明就是隨時都會離開人世!
容宴連忙扯下一塊衣服幫白鈺包紮,想要把那血止住。
可是卻沒有一點用處。
那些鮮紅色的鮮血不停的往下冒着,從容宴的手指縫中流出。
是那麼的熾熱!
容宴只感覺自己的心好像也跟着白鈺的後背一樣,破裂了......
滾燙的眼淚無法控制的從他的眼睛裏面冒了出來。
他從小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像現這一刻這麼害怕過。
容宴以前經常被刺客攻擊,作爲皇子的他之前並沒有太過把遇刺當一回事。
容宴這個人生來就有些厭世。
他覺得人生無趣,便按部就班的活着。
皇帝要他怎麼樣,他就怎麼樣。
他對於自己的婚姻從來沒有半點想法。
就連被刺客襲擊,他也覺得,就算是死了又如何?
可是現在,看着白鈺就這樣倒在血泊中,看着他就這樣奄奄一息......
他第一次感覺自己這麼的恐懼和無力。
不!
“白鈺你不會有事的......”
容宴害怕的抱住白鈺的身體,急忙往外跑。
他都不敢想象如果白鈺有了什麼三長兩短,他會怎麼樣?
明明之前還那麼厭惡他,恨不得早點離開他......
可是現在,只要一想到白鈺可能會死,容宴便感覺自己的心也要跟着一同死去了......
-
太醫努力的在給白鈺止血。
白鈺傷的很重,雖然那一刀並沒有刺到他的要害,但是因爲失血過多的關係,讓白鈺的臉色看上去異常駭人。
白鈺的身體原本就油盡燈枯,現在這麼一弄,幾乎快要了他的命。
容宴用力的握住白鈺的手,緊緊的咬着牙齒。
心裏的無助和恐懼超過以往的任何一次。
“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容宴的嘴巴里一直說着這樣的話,他整個人都已經六神無主。
現在他的手上都滿是鮮血。
剛剛他抱住白鈺的時候,更是不小心把那鮮紅的血蹭到了白鈺的臉上。
看上去是那麼的觸目驚心......
白鈺很艱難的擡起眼眸看了看眼前的人。
感受着他滴在自己臉上的眼淚,只感覺自己的心也在跟着一起疼......
容宴狠狠的傷了白鈺,但是對於白鈺來說,不管怎麼樣,容宴也是他深愛的愛人......
現在這樣的情況,白鈺的心裏也充滿了難受。
明明剛剛還那麼強硬。
但是真的好像要離開他的時候,白鈺的心裏到底還是捨不得......
白鈺努力的動了動自己的手,輕輕的捏住了容宴的手。
嘴巴也輕輕的動了動,竟然想要反過來安慰眼前的人......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嚴雅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她看見容宴在這,急着跑過來一把從白鈺的手裏扯過容宴的手,將他的手拉了過來,然後抱在懷裏。
嚴雅急匆匆的對着容宴說道:
“晏哥哥,你沒事吧。我聽說你這裏來了刺客,把我給嚇壞了。”
嚴雅並沒有說出太過曖昧的話。
但是她拉着容宴手的動作是那麼的孰稔。
她靠着容宴的距離又是那麼的近......甚至,她還抱着容宴的手臂……
白鈺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只感覺那裏空蕩蕩的。
好像自己的心也跟着一起空了。
白鈺知道,這兩個人原本就是未婚夫妻。
他們倆之間就算有再親密的接觸也是應該的。
白鈺還記得那一天,容宴帶着嚴雅離開自己家時的樣子......
他帶着那個女人離開,卻把自己一人留下。
後來嚴雅污衊自己,容宴也從來沒有查證過,便跑過來質問自己......
雖然容宴對着白鈺許諾過,會娶他爲妻......
但是他也從來沒有說過,他會放棄嚴雅,不再娶她......
白鈺知道,這裏畢竟是古代的世界,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常態。
更何況是像容宴這樣的皇子呢?
只要他想,不管多少人,他都可以娶回家。
可是,這對於白鈺來說,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事情。
他深愛這個男人,想要得到這個男人完整的愛。
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夠接受,容宴會和別人在一起......
白鈺呆呆的看着嚴雅抱住容宴手臂的畫面。
只感覺自己的心臟如同被刀割過一般,疼的要命。
他們兩個人也會成親......
嚴雅也會穿上大紅色的喜袍嫁給容宴......
甚至,她會是容宴唯一的正室。
光是想一想那樣的畫面,白鈺就已經感覺自己連呼吸都沒有辦法呼吸了。
他想,如果自己能在這一刻死掉,就好了......
那麼他的這顆心也不會再這麼難受了。
眼眸一下子黯淡了下去。
就連裏面最後一絲光彩都已經沒有了。
白鈺有些難堪的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
他想要握住那個人的手,到最後卻什麼也沒有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