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宴看着鋪在牀上的這兩件紅色的喜袍,眉頭微微皺起。
臉上並沒有露出新郎官該有的喜悅......
這些喜袍上面,圖案和花紋都繁複精緻。
在領邊、袖邊、大襟邊、腰部和下襬部位分別鑲邊或繡有裝飾圖案,採用印金、刺繡和彩繪。
簡直可以說是精妙絕倫。
畢竟是皇子成親,不管是什麼,都是宮裏的最高規格。
旁邊的太監都在那給容宴介紹道:“這喜袍,是宮裏兩百位繡娘,耗時一個多月的時間,精心縫製出來的。
嚴小姐的那件就更誇張了......”
聽着這些人在自己的旁邊滔滔不絕,看着周圍不停的有人過來道賀。
容宴的心裏只有說不清的煩躁。
他皺着眉頭看着眼前的一切,心裏只有難以言喻的慌亂。
心神不寧......
確切的說,從昨天開始就已經心神不寧......
就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一樣。
看着自己牀上的那件大紅喜袍,容宴更是感覺到莫名的慌亂。
他明明很快就要成爲新郎官,很快就會有屬於自己的妻子......
明明他也在自己的心裏發過誓,再也不會去想那個人了。
可是現在看着這件衣服,他的腦子裏竟然全部都是白鈺穿着喜袍,在自己的面前笑意盈盈的樣子......
白鈺的那件喜袍,比起牀上的這兩件喜袍,簡直可以用破布來形容。
除了是紅色的之外,上面哪裏有什麼精美繁複的花紋?
更不要說繡工了,根本什麼都沒有......
可是白鈺穿着它的樣時,卻說不出的開心。
就好像穿着全世界最珍貴的寶貝一樣。
他還曾經含情脈脈的穿着它,叫着自己“夫君”......
容宴的心裏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但是他已經很努力的把這股不舒服給壓了下去。
他在自己的心裏告訴自己。
白鈺都已經走了,那個不識時務的傢伙,現在都不知道在哪裏逍遙快活呢?
自己一味的想他做什麼?
容宴心情不爽的看着眼前的人,有些不舒服的咳了一聲。
這些天,天氣轉冷,容宴有些咳嗽。
這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他從來都不是那種過於嬌縱的人,這種輕微的咳嗽他自己也不會在意。
可是現在所有的人都圍在嚴雅的周圍,向她道喜。
嚴雅也看着自己的那件喜袍,完全沒有注意到容宴。
容宴莫名的覺得自己有些矯情......
之前和白鈺在一起的時候,白鈺最是關心他的身體,不要說咳嗽一聲了,哪怕他的眉毛微微皺起,白鈺都能敏感的感覺到......
容宴還曾經問過白鈺。
問他,爲什麼對自己這麼在意?
白鈺便笑眯眯的告訴他,那是因爲愛啊!
“因爲,我愛你,所以我總是忍不住看着你,你的所有的一切我都會關注......
你開心或是不開心我都知道。
那個時候,容宴覺得白鈺說的話,矯情的不得了。
可是現在......
他竟像是被傳染了似的。
自己也變得矯情了起來。
一個大男人,不過就是咳嗽了幾聲,沒有人注意,就沒有人注意罷了。
他爲什麼竟然會覺得自己的心臟這麼的空蕩蕩呢......
腦子裏面全部都是那個人。
根本就沒有辦法把他從自己的腦子裏摘除乾淨。
容宴難受的呼吸了幾下,沒有再去管屋子裏的人,大步往門外走去......
容宴在心裏告訴自己。
不去想他!
不要再想他了!
騙人的......
這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謊言。
白鈺之前對着他說出那麼多甜言蜜語。
不停的對着他說,他愛他。
可是最後,還不是把自己拋下,一個人走了?
自己都給過他那麼多次機會了。
他犯了那麼多的錯誤。
知道自己是皇子,才故意對自己好。
在自己的面前演了一出又一出的戲。
自己都已經原諒他了。
可是這傢伙居然還是走了!
像白鈺這樣無情無義的傢伙,自己還要去想他幹什麼?
應該讓他要多遠滾多遠,永遠都不要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纔好!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老太醫跑到了容宴的面前,一下子跪了下來。
“三皇子,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的徒兒吧。
姚淳拿走血蔘的時候,並不知道嚴小姐也要那東西,否則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去拿嚴小姐的東西啊。”
眼前的這位老太醫是姚淳的師傅。
姚淳自從上次那件事情之後,便直接被嚴雅派人給抓了起來。
嚴雅現在已經是容宴未過門的妻子,容宴手下的人,自然每一個都把她當成新的主子。
所以嚴雅一句話,他們便直接把姚淳抓了起來。
容宴自白鈺走後,便沒有再管過那件事情,所以竟拖了這麼久……
此刻忽然聽到老太醫提到姚淳,容宴的臉色又變的有些難看。
明明之前纔想過不要再理會和白鈺有關的一切。
可是現在他卻忍不住的想,他倒是想要看看姚淳會怎麼說?
這白鈺到底是怎麼樣蠱惑一個太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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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宴看到姚淳的時候,姚淳的臉色簡直說不出的急切。
他見到容宴時的第一句話,居然不是給自己求情,而是對着容宴說道:“三皇子,那血蔘呢?”
姚淳被關起來之後,日思夜想,他在想有什麼辦法可以治好白鈺?
這幾天的時間,竟真的被他想出來了!
只是,這種治療方法,必須要用那血蔘作爲藥引,所以他看見容宴的第一反應,便是對着他問血蔘的事情。
容宴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
他之前看姚淳不爽,就是因爲他和白鈺交往過密。
現在姚淳竟然還心心念念着那血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