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太過貧瘠的關係,就連燒的那些紙都是破破爛爛的。
容宴急着去找白鈺,並沒有在意這些細節。
他看見在燒紙的那位老人,連忙走上去將白鈺的畫像拿了出來。
“這位老人家,你可見過畫裏的人?”
那老人有些驚異的看着容宴,然後有些茫然的點了點頭。
白鈺死前並沒有說過他有什麼朋友。
他一直是孤單一人。
就連到死的那一天,也沒有任何人來找他。
卻沒有想到,死之後會有這樣富貴的朋友出現。
容宴見老人點頭,臉上瞬間滿是笑容。
“那你能告訴我他在哪裏嗎?我是他的夫君,我一直在找他。”
在現在這個世界,娶男子爲妻的也不是沒有,只是比較少罷了。並不是什麼驚奇的事情。
可是在容宴說完這句話之後,老人卻無比驚訝的看着容宴。
甚至就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大聲了起來。
“你是他的夫君?”
“對的。”
容宴一口咬定。
當時白鈺叫他夫君的時候,他覺得諷刺,甚至還在心裏嘲笑白鈺。
覺得像他這樣的屠夫,怎麼配和自己在一起……
卻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這樣迫不及待的承認這樣的身份。
在他的心裏,他已經認定了白鈺。
反正不管如何,白鈺一定會是他的妻!
老人的表情變得更古怪了。
原本對容宴客氣的口吻瞬間變得刻薄了起來。
“你走吧。以後也不要再出現在這裏了!”
甚至,他還從旁邊拿出一根棍子,想要把容宴趕走。
容宴滿是不解。
“老人家,你這是何意?”
“何意?”
老人的聲音變得更加尖銳。
“你剛剛說,你是白鈺的夫君……可是,你怎麼能讓你身患重病的妻子一個人在外?
你可知道這些天來白鈺是怎麼度過的嗎?”
身患重病,日漸衰弱,一天一天的等死。
他是在無窮無盡的絕望中度過的啊!
那個時候這所謂的夫君又在哪裏?
老乞丐忽然就想到了白鈺死之前聽到自己說,三皇子即將大婚,然後吐血的事情。
那副場景,就好像三皇子負了他一樣……
那個時候,老乞丐還覺得奇怪。
這不就是那個所謂的三皇子嗎?
怪不得白鈺聽到他要成婚的消息之後便吐血而亡。
原來這個所謂的三皇子就是他的夫君啊!
偏偏這個時候,容宴還誠懇的對着老乞丐說道:
“對不起,我知道我錯了。您讓他出來好不好?我和他道歉,是我的錯。我來求他和我回家。”
容宴的臉上滿是愧疚,他真心實意的說着這樣的話。
也迫不及待的想要把白鈺帶回家。
老乞丐覺得諷刺的不得了。
白鈺在這破廟住了那麼多天,他不出現。
現在人死了,他出現做什麼?
老乞丐用力的把手往草蓆那一指。
“你自己看。”
容宴有些茫然的看着老人手指的方向。
那裏只有一卷草蓆,而草蓆里正過着一具屍體……
容宴看着那具屍體,整個人都有些茫然。
他是來找白鈺的,這老人讓他看一具屍體做什麼?
心裏忽然冒出了一個極其可怕的想法。
容宴就連說話的聲音都開始變得顫抖。
“老人家,我找的是白鈺。您到底讓我看什麼?”
“你說呢?你不是找白鈺嗎?他就躺在那裏啊……”
老人家冷漠的說着這樣的話,甚至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又往火盆裏添了幾張紙。
容宴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人,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老人到底在胡說什麼?
那裏躺着的明明是一具屍體,又不是他的白鈺!
他的白鈺雖然生了重病,但是他肯定還是好好的,他在等自己帶他回家。
他怎麼可能這樣冷冰冰的躺在這個地方?
他怎麼可能被一卷草蓆就這樣草草的裹着!
容宴呆呆地站在那裏,感覺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液都被凍結住了。
那無窮無盡的恐懼將他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
“你……你在和我開玩笑對不對?”
“你說呢?”
老乞丐冷笑了一聲,更加殘忍的說道:
“還要我更清楚的告訴你嗎?你找的白鈺就躺在那裏,他已經死了!
在無窮無盡的等待和折磨中病死了!
對了,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他是在知道三皇子要大婚的消息時,直接吐血而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