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指聲剛落下，一道歡快急切的女聲快速朝聚集在車尾的三人移動。
聞言，歐陽憧挑眉扶了扶眼鏡，保持意識和嘴巴的雙重沉默。
甄正也從震驚回過神來，揉揉眼不可思議的盯着賀汀，“你……你……真死了？！”
見到意料之內的表情，賀汀頗滿意的點了點頭，順手拿了張鈔票過來，拎着一角抖了抖，“你——”
話還沒說完，他忽然感覺視線旋轉起來，最後聚焦在韓小莉飛快逼近的大眼睛上，脣上微溫傳來。
看着突然跳到賀汀身上送上香麼的俏麗少女，甄正意外又欣慰的搖搖頭，伸手拉過賀汀僵硬的手臂，放在女人的膝彎處：託着點兒。
賀汀順勢擡手托住韓小莉，愣愣感受着極淺的肌膚觸感，嘴脣被一頓亂啃着，他都不知道等下該怎麼和韓小莉交流。
“小莉……”
只好別過臉，皺眉無奈道，“我沒事兒了，你別這樣。”
因爲聽不見自己的聲音，賀汀的聲音偏大，聽上去有點訓斥的意味。
只見滿面嬌羞的韓小莉瞬間紅了眼眶，委屈不已的盯着賀汀躲避的眼神，“你兇我……你怎麼這麼冰？”
馬上要哭出來的委屈突然拐了彎，韓小莉緊蹙着秀眉，把環在男人脖子上的手，從那黑色領口探進去……
“爲什麼都不熱？！汀哥哥你啊——”
少女被摔進堆滿鈔票的後備箱裏，不少紙幣飛撒出來，在陽光下反着銀光，慢慢地落在地上。
賀汀繃着臉壓上去，手撐在她腦袋兩側，盯着人淚瑩瑩正在愣怔的大眼睛，開口道，“去上學，從初三重新讀，我替你哥供你。”
“唉~”
旁邊的甄正嘆了口氣，看了眼蹙眉狐疑的歐陽憧，放低聲音道，“歐陽，我們上去吧，男女搭配他倆數錢正好。”
歐陽憧贊同的點點頭，擡腳推着無趣搖頭的甄正，離開“錢咚”現場。
本來韓小莉面紅心跳以爲賀汀要麼唧自己了，誰知道開口就勸她重回校園？
感覺白期待一場，她心酸的移開目光，瞥到身邊的紅色鈔票，頓時瞪大了眼睛，“錢？！汀哥哥這錢真的假的啊？！”
瞧女孩雙眼放光的把紙幣往懷裏扒拉，賀汀神色一頓，伸手擡起她的下巴，盯着人亮晶晶的雙眼，再度強調道，“你回去上學，錢的事我來操心，同意你就眨眨眼。”
“我不。”
韓小莉瞪大眼睛，態度十分堅定。
這表情一看就是在拒絕，賀汀嘆了口氣，細細打量着女人精緻的淡妝，騰出右手抹了抹那粉色小口上的水。
在那水潤的嘴巴上摩挲了好一會兒，他纔開口道，“回去吧，你媽該找你了。”
“你煩不煩啊？整天我媽我媽我媽的，我都已經成年了汀哥哥！”
又一個心以爲被擊碎，韓小莉心態崩了，生氣的大吼着，伸手抓住滿臉不解的男人的衣襟，把人拉下來來了個深的……
深夜十二點，賀汀還在電腦前加班。
白天被韓小莉法式了幾秒，把人抗送回韓家回來後，他就失聲了。
現在，也就一雙眼睛還正常。
歐陽憧那邊三個意向輕生的網友，已經在歐陽憧的心理輔導下平靜下來，大概率不會死於自我了結，算是成功營救。
他自己這邊，要找回聊天記錄的、想找回丟失的愛犬的、希望換一份有業餘時間工作的、一定要知道失聯男友現狀的，昨天晚上都已經反饋結果收款成功了。
但是，都還沒完。
得到和前男友聊天記錄的，又想找回和前男友的合照。賀汀要收和前次等同價格的費用，對方表示：不好意思我沒錢了，可以免費送我幾張合照嗎？你那麼厲害，一定會答應我的吧？
得到愛犬所在具體位置的，沒要回小狗，過來哭訴，說偷狗的不承認是偷的，要兩萬塊錢才還給她，她又要活不下去了。
賀汀：沒狗狗照片嗎？
靚靚是隻茶杯犬：昨天剛換了新手機，照片沒有傳到新手機上，都沒有了嗚嗚嗚。
賀汀：等着狗出來你喚它跟你一起回去呢？
靚靚是隻茶杯犬：到現在那家人都沒出來過，靚靚必須一天溜兩次，他們太壞了！
賀汀：那花錢買個靚靚平安？錢賺不完，先救狗吧。
靚靚是隻茶杯犬：大師你太神了，兩萬塊給你，我要能證明靚靚是我的寵物的證據，打官司能贏的那種。
賀汀：發我微信，天亮之前資料傳給你。
……
整完這四個網友的後續，天也大亮了。
賀汀打了個哈欠站起來，關掉日光燈，扭着脖子出了門。
“嘭~”的一聲。
房門上的木牌隨着晃盪起來，右下角多了多鮮紅色的花，栩栩如生的浮印在上面。
“汀哥，你通宵了？”
剛進房間就聽歐陽憧意識出聲，賀汀關上房門看向他，點了點頭道，“喫過早飯去一趟警局吧，送小女孩回去。”
歐陽憧扣鈕釦的手一頓，緩緩扭頭左右打量一圈，“小白叫的小姐姐真的存在？”
“應該就是九屍案的那個女孩。聽說嫌疑人已經抓到了，凌晨的時候認了罪，刑警隊那邊整理整理，過兩天檢查機關就會提起公訴。”
說完，賀汀躺在歐陽憧整潔的鋪上，展開被子蓋在身上，困噠噠的閉上滿是血絲的雙眼，“不知疲倦的感覺太累了，早點破案早點把靈體送回去，我要做個正常人……”
歐陽憧同情的看向賀汀，見人臉色青灰雙眼緊閉，忍不住皺起眉頭，彎腰伸手探向他的鼻底。
“歐陽，你們有事是不方便告訴我的嗎？”突然響起的男士聲驚的歐陽憧手抖了一下，食指不小心戳進賀汀鼻孔裏。
睡的死人一樣，賀汀沒任何反應。
聽出是甄正的聲音，歐陽憧蹙着眉頭抽出手指甩了兩下，轉身看着他，輕輕點了下頭，“我們打算等完全穩定下來再告訴你。”
“超出想象的？”
甄正說着打了個響指，依舊難以置信，“驍勇說近五百萬已經全部到賬了，他們打算捐給醫院的愛心基金會，省得再被他爸撕票。”
聞言歐陽憧拿起牀頭櫃上的眼鏡戴上，扶了扶銀色的鼻中，“你腿沒關係的話，晚點一起去警局吧，多認識點人挺好的。”
“晴天腿好着呢，就是委屈你得多抱抱我了。”甄正抿了抿嘴，舒展了眉頭笑道。
歐陽憧拿起手機回信息，瞥了他一眼，“貧，體溫測了嗎？”
“36°7。”甄正笑的乖巧。
上午十點，稱心小隊三人出現在安州市公安局，刑警隊隊長趙小鷺親自接人，進了隊長辦公室。
他瞥了揹着甄正卻臉不紅氣不喘的賀汀好幾眼，拿起保溫杯喝了兩大口枸杞茶，壓了壓脊背上爬上來的寒意。
心想賀汀何止不簡單，簡直是逆天的可怕！但萬幸，是友，不是敵。
喝過水，
四個人圍着辦公桌上的電腦，看九屍案嫌疑人的審訊錄像。
看到一半的時候，賀汀突然捂住眼嘆了口氣：瞎的太突然了，早知道先去上個廁所好了。
“汀哥……你別擔心，我們一定抓住真兇，把那九個靈體送走。”
歐陽憧說完愣了一下，擡頭看向賀汀，對他意識道，“他們有在附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