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汀淡定的擡手,擋住女人慾獻吻的烈焰紅脣,“抱歉,我有病,請離我遠點。”
有眼的都看的出來賀汀臉色青白,不是健康人。女人神色猶豫了一下,無所謂多的搖頭笑笑,雙手撐在賀汀身後的靠背上。
隨後,她頭慢慢一歪,漂亮的長耳墜滑過賀汀的臉,往男人耳邊輕輕吹了口氣,“我就喜歡有病的,你信嘛~”
尾音真是魅惑,可惜賀汀聽不到,就聽梅仙在旁邊一個勁的誇,誇這女人的耳墜子好看。
賀汀:……
女人的腦回路,都這麼清奇嗎?
現在,不應該幫我解圍嗎小屁孩?!
瞧女人還沒有走的意思,他冷眸盯過去,“已婚,不約,不送。”
女人一愣,遺憾的挑了挑眉,勾脣重重在賀汀左耳上留下牙印,踩着高跟鞋風情萬種的離開了,包臀的紅色連衣短裙,把她的身材勾勒的極其惹火。
賀汀撥着左耳火大,正要喊花花調出女人的資料,留着後面給她一個教訓,突然聽見不遠處傳來一聲慘叫。
他暗道不好,往身邊一看,就見梅仙正捧着一副帶血的長耳墜,獻寶似的舉到他面前,乖巧笑道,“大哥哥,她讓你耳朵痛,我也讓她耳朵痛。”
這……
看了眼站在大廳中間痛呼的女人,賀汀抿了抿嘴,意識道,“仙仙乖,把耳墜放到那個阿姨的腳邊,叔叔沒關係的。”
“好吧,沾上她的血,耳飾就不漂亮了,我喜歡新的。”
梅仙乖乖答應,一個呼吸的工夫,人就坐在賀汀身邊,跟着他一起看向不遠處的小騷動,小酒窩裏帶着甜甜的笑意。
最後,那女人被醫護人員帶走,回頭看向賀汀的方向,驚恐的大叫起來,“鬼……有鬼……有鬼啊!”
賀汀就是沖人笑了一下,見人反應這麼大,下意識去看梅仙,驚得眼珠子差點蹦出來。
“……你幹嘛?快把腦袋安回去!”
他嚥了口口水,連忙伸手把那甩着馬尾的腦袋安回去,疑惑的盯着小女孩興致勃勃的大眼睛,“她爲啥也能看見你?”
“壽命沒幾天的人,都能看見我,你和小白除外。”
梅仙笑盈盈的摟住賀汀的胳膊,扭了扭脖子道,“不過,嚇人還怪好玩的。”
賀汀不知道該說什麼,想着晚上就送人去冥界了,讓她玩玩開心一下也沒什麼不好,剛纔那個女人也是活該。
喫誰豆腐不好,喫他的?
嫌棄的又撥了撥左耳,他站起來拖着梅仙去洗手間洗耳朵,順便放個水。
“梅總,沒事兒我自己隨便清一下一下。”
有人進來了,他快速提好衣服,整了整風衣衣襬,看向洗手檯前站着的兩個人。
那個被稱作梅總的戴着副眼鏡,精英範十足,不贊同的看着身旁的清秀男人,“我把咖啡灑你身上了,當然由我清潔你的衣服,你襯衫換給我,等會兒我回去一趟就行。”
“真的不用了梅總,我去隔壁商場買一件換上就唔……”
太突然了,賀汀慌忙把梅仙拉過來,把人打完臉按在自己腿上,詫異的盯着被強硬麼麼唧的清秀男人。
他懷疑自己被當成阿飄了,日光燈這麼亮,沖水聲那麼響,都也聾了嗎?不知道看一下有沒有人?
“別……救救我……”
看到清秀男人瞥來的求救目光,賀汀打消自我懷疑,意識喊道,“仙仙,女孩子出去等着,叔叔處理點事情。”
“我看見了,我爸爸在親一個大哥哥。”女孩的聲音很悶。
賀汀皺眉,十分意外在這裏見到梅爸爸,覺得自己的動作還是太慢了,只好鬆開梅仙,擡腳上前用力的咳嗽兩聲:“咳咳!麻煩讓讓。”
聞言,梅父立刻停止流氓行爲,後退一步,擡手就往那滿臉羞憤的男人臉上,甩了一巴掌。
“啪!”
打完人,他還領導範十足的整了整領帶道,“這麼噁心的員工,明天不用來了,我們集團不需要。”
“梅總?”對方捂着臉不可思議。
賀汀洗完手,甩了甩手上的水,伸手拉開握着拳頭想動手的清秀男人,瞥了眼他沾了咖啡漬的襯衫,胸牌上寫的有名字。
一看就是剛畢業出來實習的。
“你是哪個部門的?”
梅父的眼神讓賀汀很不舒服,稍稍後退一步和人拉開距離,淡淡說道,“我預約了見你。”
“你是誰?”梅父目露警惕,眼底的某些念頭散了乾淨。
“換個地方說話吧。”聽不見人說什麼,賀汀說着伸手拍了拍米亞洲的肩膀,看了眼走過去牽住梅父右手的梅仙,擡腳往外走。
地方換在梅父的辦公室裏。
賀汀喝完了兩杯咖啡,茶几上的雜誌翻了一半了,梅媽媽才姍姍來遲。
“老公,誰要見我們啊?”
進來的是一身藍色職業女裝,妝容乾淨精緻,身材高挑的漂亮女人,兩個酒窩和梅仙的一樣的深。
一進來,就趴在那邊坐在辦公椅上,看着文件的梅父肩上,勾着腦袋在人臉上“啵~”了一口。
看的賀汀很尷尬,連忙去找梅仙的影子。
小女孩正站在梅母身邊,邊哭邊喊着,“媽媽……抱抱……媽媽……抱抱……仙仙好冷啊……”
母女倆從五官看,很像。
簡潔寬闊的辦公室裏,只有賀汀能聽見女孩的悲傷哭喊,看得見她張開的雙臂,想摟住梅母的腿,卻是直接穿過了。
“大哥哥……你告訴我爸爸媽媽,我在這裏坐着看他們了好不好?”
梅仙抓着賀汀的右手,可憐巴巴的求助道,“讓他們抱抱我……抱完了我就跟你走……求求你了大哥哥……”
她一邊說話一邊抽噎,賀汀不忍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看了眼忘我接起吻的兩人,忍不住皺眉想道:難道是在用這種方法減輕喪女的悲傷嗎?
爲什麼看起來一點兒都不難過?
而且當爸的還有心情,去仗勢欺人欺壓新人?
做媽的還能精緻如常?不是摟着孩子的衣服難過個個把月?眼睛紅腫?聲音沙啞?
現在還在親?
太不尊重人了!!!
“啪!”
賀汀把杯子往辦公桌下一摔,看了眼趴在自己懷裏掉眼淚的梅仙,盯着滿臉寫着被打擾的男女,“知道你們女兒死幾天了嗎?”
“老公,這人誰啊?”梅母剛看見沙發上有人一樣,慢慢站起來,皺着眉朝人走過去,“警察局的嗎?”
賀汀直接表明來意,“我是送你女兒,來見你們最後一面的。”
“放屁!給我滾出去!”
只見女人神色一變,伸手指着房門,聲音尖銳道,“滾出去!狗騙子!”
聽不見女人吼了些啥,賀汀也看得出來對方在趕自己出去。
他皺了皺眉頭,看了眼滿臉慌張的梅仙,摸了摸她的腦袋頂:沒事兒,別怕啊。
“沒事兒了,仙仙已經被大師超度了,她會去天堂的,寶貝別激動啊。”
那邊梅父走過來,把渾身發顫的女人攬在懷裏,說完又輕聲安慰道,“這個人肯定又是騙子,老公把他趕出去就好了,乖啊~”
很久沒見過秀恩愛的了,賀汀看不懂梅父的操作,瞧那滿臉的深情也不似作假,可半小時前確實在強麼一個清秀男下屬啊?
太傷腦筋,他放棄試圖把梅父的舉動合理化,抱起小女孩站起來走向抱在一起的青年夫婦,緩緩開口道:“抱一下她,我們就走了。”
看到賀汀好像真抱着個人的姿勢,梅母大驚失色,忙躲到自家老公身後,開口呵斥道:“……你再不走,我們叫保安了!”
梅父是個行動派,已經拿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了,不滿的盯着賀汀的眼睛,大聲命令道,“讓保安來我辦公室,把這個神經病扔出去!”
說實話都不信,賀汀無語轉身自己走出辦公室,看了眼失望不已小女孩,意識道,“晚點我們去你家再看看,不急。”
“可是,你就會又看不見了啊。”梅仙悶悶應聲。
賀汀腳步一頓,睜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綠色盆栽,很是迷惑道,“仙仙……我……是什麼時候能看見的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