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兩點了，賀汀還坐在牀沿手扶着腰，皺着眉頭琢磨着兩個小時前施燃的話。
施燃是這麼說的，“賀汀，長的漂亮的臉，我都會情不自禁麼麼唧的哦，不分性別、不論國籍，不管種類的喲~”
要是人真趁韓小莉睡着了，給湊過去親了，這真是……讓人難受啊。
“啪！”
“我這一腦子……”
突然，他擡手拍了下額頭，趕緊又坐進被窩裏，靠着牀頭拍了下腿上的被面：筆記本過來！
瞬間，他的銀色筆記本出現在被子上，一塵不染的像全新的一樣。
“花花，給我小莉進了施燃臥室，之後的錄像。”
意識喊着，他動手開啓筆記本，等待視頻傳來的途中，蹙眉在搜索欄打下一行字：
被賀汀殺死的兩個人的惡意行爲。
回車鍵確認。
下一秒，屏幕上就陸續跳出不同時間段的待播放視頻。
選了兩個人的距今最遠的時間段，點擊播放。
他想着一開始，倆人應該不會做壞事，肯定是在進入社會之後跟着不好的人學壞的。
看完兩段差別不大的視頻，他扶額沉思，左手慢慢握拳，忍無可忍的撥了撥自己的頭髮。
“該死！”
啪！
筆記本被暴力掰成兩半，下一秒又恢復原樣，再下一秒，接着“啪！”的一聲脆響……
如此循環了十幾遍，賀汀泄了火，打開筆記本刪除了後面的所有視頻，語音指令道：“塵之攝，十年前那個女老師的現狀視頻。”
話音剛落，那屏幕直接彈出景象，溢出來的喘息聲瞬間充滿房間。
連忙靜音，看着畫面上荒誕的一幕，賀汀再也沒力氣掰筆記本了。
曾經被傷害過，就能傷害其他無辜的人了？
盯着視頻女主角迷離的眼睛，他拿着手機默默複製定位連接，匿名發給位置附近的公安局，讓法律早日終結這個心腸歹毒的女人！
最初的同情，在看到女人對三個初中模樣的少年的作爲後，盡數轉變爲怒火……
還是小莉最好了。
沒搜到韓小莉的相關視頻，他合上筆記本放在牀頭櫃上，躺下去繼續呼喊花花，“花花你還在嗎？花花？”
「哦我的好兄弟，哥們兒24小時全天候陪着你呢？你是忘了嗎親愛的賀汀？」
聽到韓小泱陰陽怪氣的迴應，賀汀閉上眼睛，把臉埋進枕頭裏，語氣訕訕，“小泱……還沒睡啊？”
「冥界人不會睡覺，你還不打算自己坦白嗎，親？」
該來的還是會來。賀汀嘆着氣伸手關上日光燈，拉着被子蒙着頭，放棄掙扎道，“小泱，我坦白……”
「說。」
你爸回家拿錢，要走你妹的錢還打了你妹，當天晚上你媽也打她……我就趕過去救了個場，話趕話的把小韓未來50年的工作時間買了過來……”
“那些錢你媽幫你爸還了賭債，現在在家裏等着你爸拘留結束。主要原因因是這個，然後我送你妹回學校上學，不小心讓她被張海京，陰了。”
「混蛋！他把我妹怎麼了？！」
“他讓小莉吃了一次成癮的醉戀……所以我……我……我……我會娶她的……”
「醉戀？特麼的是你讓張海京下的藥吧？！小莉都沒滿18啊，你這個禽獸！！」
“……我沒有……她說滿十八了的……她喜歡我，我還能找別的男人幫她嗎？”
韓小泱很激動。
自己有錯在先，賀汀躺平由着人罵，等到人安靜下來了，纔開口道：“復原印挺厲害的，以後把小莉帶在身邊，我保證不會再出事。”
「沃日！你看看你的身體狀況……怎麼給她幸福啊？還有那什麼鬼醉戀，毒的很！無悲無喜能平安一輩子，只要情緒波動大了，那玩意就會從血液裏出來，攻擊血管壁，給你搞個外出血，從頭開始，日積月累的……」
「小莉那麼喜歡你，被你看一眼就激動的不行，特麼的和你在一起她能活到20嗎？！」
「賀汀？特麼的你還給我睡着了？！啊啊啊啊啊你給我醒醒，我和你說正事兒呢！」
……
一覺睡到胃疼醒。
賀汀下牀捂着胃出了房門，被冷風一吹，激靈了一下，連忙退回房間，走過去把竹架上的大衣穿上，皺着眉頭在兩個口袋裏摸了摸。
“我去……”
一點餘糧都沒有，他捶着胃大步走出去，剛跨過餐廳的門檻，就見大家已經圍着一餐桌的早點，準備喫飯了。
現在正盯着自己看，都有點意外的意思。
“小泱，現在幾點了。”
“6點30，天剛亮。”
得到時間信息，他理解的衝衆人點點頭，擡腳走過去坐在淺笑盈盈的韓小莉身邊，開口道，“餓醒了。”
“哈哈哈哈快喫快喫，還以爲你要八九點醒呢~”
王老看上去精神很好，哈哈笑着伸手拿個兩個包子遞給賀汀，“樹菇牛肉餡兒，爺爺我專享的，來嚐嚐？”
賀汀笑着接過，低頭張嘴正準備喫，忽的韓小泱的聲音在他腦子裏響起：
「哥們兒，咱能講究點兒不？牙不刷臉不洗手不洗的，小莉怎麼會喜歡上你這個邋遢鬼？」
“……不乾不淨，吃了沒病。”
「算了，你有病不和你一般計較。等你傷養好了，再和你好好說道說道。」
別的不說，王老家阿姨做的飯真的是絕了，平時只吃半碗飯的韓小莉，都喝了兩碗粥，吃了兩個香菇菜包，一個樹菇牛肉包。
賀汀分她的，完了還被韓小泱追着唸叨了一通，「拜託你不要對小莉搞特殊！那樣她會雀躍的，然後該死的醉戀跟着就活了，折我妹妹的壽啊！」
不過確實，喫完牛肉包，韓小莉的臉更紅了，呼吸變得急促了些，還會用腳蹭賀汀的腿了。
這是個問題。
行屍走肉才能無慾無求無悲無喜，對萬事無感。
杭阿藍，她經歷了那麼多磨難，那麼堅強的一個人，也只有三年的時間能去珍惜……
對於涉世未深的韓小莉，真的可能如韓小泱說的那樣，活不過20歲。
和賀汀在一起，她能每天開心的飛起；
和賀汀不在一起，她不開心的情緒起伏，只會更大。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是醉戀的解藥。
不說韓小莉了，就97高齡的王老，也只是一般般淡泊罷了，其他人更不用提了。
再說，人，就是有七情六慾才生動啊。
此時，賀汀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渾身被梁醫生扎滿了針，眉頭都沒皺一下，閉着眼睛就像睡着了一樣。
他在想着：冥王，會出手相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