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主治醫師直接罵了他一頓，弄了個輪椅放在病房，連着金無敵一起罵，囑咐完注意事項，轉身就氣呼呼走了。
金無敵坐在輪椅上，看着兩條腿都打了石膏的賀汀，輕輕嘆了一口氣，問他：“舒坦不？”
手上掛着針，賀汀渾身發冷，昏昏沉沉的瞟了他一眼，“關你屁事？你走，我請專業護工照顧我，你別在這礙我眼。”
“這麼病弱，以後可怎麼辦呢？”
金無敵愁容滿面，注視着賀汀臉上的細汗，伸手摸了上去，語氣遺憾道：“你要是女的，我就娶了你，養你一輩子。”
“我可去你的吧，別煩我。”
拉起被子蒙着頭，賀汀閉上眼睛翻了個身，很快就睡着了。
還不到中午，陽光依舊明媚。
金無敵盯着面前被吊起來的兩條腿，出神。
原本紅潤的臉漸漸褪去血色，呼吸慢了下來，捂着胸口，輕輕勾了勾脣：“賀汀……如果我是女人，你會坦然喜歡我嗎？”
病房裏很安靜。
體感恢復了，賀汀一覺睡到傍晚才醒，眼一睜，就見金無敵拎着個白色的夜壺，衝自己笑了一下。
“該放水了，喫過飯再幫你上大號。”
好像聽到了魔鬼的聲音，賀汀抗拒的大叫起來，“我不需要！你走！我要專業護工！”
金無敵笑意更甚，直接掀開被子，“才幾天不見，這麼生分幹啥呢？讓我爲之前對不起你的事兒，贖贖罪。”
“啊啊……金無敵……我要殺了你……”
這邊賀汀行動不便滿心不爽，那邊歐陽憧一行人，已經陪同伯格導演和其助手，在一家高端菜館落座用餐了。
賓客盡歡，只等伯格他們實地看完恐龍，再敲定價錢和合同。
“汀哥？在嗎？”
深夜十一點半，賀汀被歐陽憧的聲音吵醒，揉着眼睛迴應道：“咋啦？”
“明天上午方便去看恐龍嗎？伯格他們要看過真的之後，再籤合同。”
“方便，我帶上黎白一起，到時候閃瞎他們的眼睛。”
完全清醒過來，賀汀打了個哈欠，摸了摸手背上的針眼，拿着手機舉着手機開始處理訂單。
歐陽憧輕“嗯”了一聲，“你注意安全，特殊學校那邊的事兒不要再發生第二次了你。”
“誰知道那宿舍樓那麼不經薰，是不是施工質量有問題啊？你聽說了嗎？”賀汀摸了摸鼻子。
“已經開始調查相關人員了，快砸死你了，上面可能會重罰責任人。”
“通通重罰纔好。要不是着火了，那宿舍沒準哪天夜裏突然塌了，死的不是一個兩個了。”
調出失蹤者的實時位置，賀汀認真看着屏幕，嘴角勾着冷笑和歐陽憧聊天，“看來，當年的豆腐渣工程，還有漏網之魚啊。”
歐陽澤嘆氣，“你和王老提一下。另外，學校方面聯繫不上你，聯繫我要這邊了，說是學生們都想見你們一面，消防隊那邊已經同意了，會派個代表過去——你去不去？”
“我什麼忙都沒幫上，不去了。”
“汀哥，去唄。我和霏子都想跟你一起，去看看孩子們，聽說有好多都是因爲缺陷被拋棄的，和他們隨便聊聊也行啊。”
“那行，晚上我和霏子請客，叫上小旋和甄正，我們聚一聚。”
“好。早點睡吧，我訂單弄完也睡了。”
結束聊天，他輕輕擡了擡腿，緊皺着眉頭嘆了一口氣：“這腿，真不爭氣啊。”
“別亂動，我去拿壺。”
睡在他右邊的金無敵坐了起來，揉着眼睛掀開被子，聲音睏倦道：“忍不住就喫顆止痛藥，偶爾一顆沒關係的。”
聞言，賀汀囧紅了臉，直接伸手關掉牀頭的小照明燈，病房瞬間陷入黑暗。
“……尿了？”金無敵疑惑出聲，跟着還吸了吸鼻子聞味道。
賀汀無語凝噎，深呼吸了兩下，壓抑着怒火道：“我沒事，金總裁您早點回公司忙去吧，別跟我這端屎端尿的折磨人。”
話音落下，遲遲沒人迴應，金無敵還保持着彎腰的動作，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賀汀懶得鳥他，戴上耳機繼續看手機，發現燕子旭尋找的女性朋友，正在某個西歐國家，和一個白人男朋友，角色扮演。
她演的是一條狗，特別入戲的狗。
白人男朋友演她的主人。
三觀差點被震碎，賀汀擰着眉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往前面多搜了兩下，想着女人如果是被脅迫的，他一定要想辦法救人！
……
最後，他失望的放下手機，看向靠在牀頭假寐的金無敵，嘆了口氣問他，“我話是不是太重了？”
“你覺得我要是個女人，會漂亮嗎？”金無敵沒回答，反拋給賀汀一個問題。
賀汀莫名其妙，沒搭茬，換了個問題，“你說那些把孩子送出國留學的富豪們，有的女孩上趕着成爲那些白皮帥哥的玩物，他們當爹的都不覺得丟人嗎？”
金無敵有些意外，勾着頭湊到賀汀面前，盯着他陡然睜大的雙眼，壓低聲音道：“金錢堆不出內涵思想高度，老子沒什麼眼界，子女自甘墮落很值得疑惑嗎？”
“你就存心噁心我是吧？”
被人口氣噴的滿臉發麻，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賀汀伸手蓋在金無敵臉上，推開那不一般厚的臉，“我還沒聾，離我遠點。”
金無敵輕笑起來，順手拿起被子上的白色手機，點亮來繼續觀看，抽了抽嘴角道：“你這……不打個馬賽克？”
“……手機還我。”
“你這屬於偷窺別人隱私。”
“……手機還我！”
“不過挺刺激的啊，你是想往我脖子上栓鏈子嗎？賀汀？”
月黑風高，金無敵的膽子大了起來，摘賀汀右耳的耳機時颳了下他的耳垂，戴上耳機伸手勾住他的肩膀，對他耳語道：“有我在，別怕。”
賀汀氣的頭暈眼花，咬着牙甩掉脖子上的長胳膊，聲音都在發抖：“手機還我，我在辦正事兒！金，無，敵！”
“這個女人我認識。”
一句話瞬間讓賀汀卸了火，恍然大悟盯着嚴肅起來的金無敵，“那她是誰？”
“我留學時的前牀伴。”
金無敵笑笑，盯着賀汀變得茫然的雙眸，繼續道：“很難理解嗎？就像我們現在這樣——不過她比你，熱情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