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意死了!”
“是雲知殺了她”
“雲知是個殺人犯”
午夜夢迴,冰冷的監獄裏,女人緊緊環抱住自己,將頭埋進黑暗,像是在尋找一方避風港灣。
這是她來到女子監獄的第十天。
十天前。
一場由謝氏集團與雲氏集團聯合舉辦的盛宴上。
二十歲的雲知再一次登上舞臺,她拿過話筒,一字一句的說着“謝衍,我喜歡你,是可以喜歡很久很久的喜歡”
這是她的第99次表白,她的眼睛很美,說話時眼睛裏全是那個心心念唸了五年的男人。
五年前,她是一個高中學生,那年夏天,她騎着自行車路過,一眼就看見了那個在銀杏樹下穿着白色襯衫聽歌的少年。
那日——樹葉很綠,天空很藍。
雲知想,這是她的第99次表白,他……應該會答應吧!
她目光灼灼,直直盯着軟皮沙發上的男人。
男人劍眉星目,他五官輪廓分明漂亮,鼻樑弧度極美,一身剪裁得當的純黑色西裝勾勒出他修長而勁瘦的身姿。
他坐在沙發上,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正託着一杯紅酒淡漠地搖晃着。
四處傳來譏笑,雲知卻不以爲意,她倔強地緊握着話筒,認認真真地再一次說着“謝衍,雲知喜歡你,無關利益,只是喜歡”
“夠了”爆喝聲響起。
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抱着一個滿身是血的女孩走了過來,他身後跟了四五個身穿藍色制服的警察。
男人憤怒的看着雲知“就是她,就是她殺了我的女兒,她就是殺人兇手,你們快把她抓起來”
男人青筋暴跳雙眼猩紅,抱着女兒的手止不住顫抖,恨不得將雲知就地正法。
衆人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大跳,她們竊竊私語,看向她的眼神更是鄙夷嫌棄。
雲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懷裏的女孩兒“許叔,你這是什麼意思?她怎麼可能是星意,她不是在上課嗎?”
許叔惡狠狠地瞪着她“你這個殺人兇手,是你,是你謀殺了她,是你害死了我的星意”
“不,不是我,我沒有”雲知後退着,不敢去相信那滿身鮮血的女孩就是她從小到大的玩伴。
突然,一隻修長的手扣住了她的腰。
她猛地回頭,迎面正對上男人陰沉的峻顏。
“啊!”一聲尖叫,雲知還沒有說完,男人毫不憐惜地將她推倒在地“你殺了她”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一抹涼意從心底竄了出來,逐漸蔓延到四肢百骸,野蠻生長。
雲知下意識心臟漏了一拍,認識了這麼多年,她知道,謝衍生氣了。
“我沒有,不是我,我沒有害死許星意,今天她——”雲知擡起頭,她想要爲自己辯解。
謝衍俯身,修長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頜,不痛不癢地問了句“你喜歡我,是可以喜歡很久很久的喜歡?”
雲知弄不懂他在說什麼,卻還是點頭,是啊,她喜歡謝衍,第一次見到他就喜歡上他了。
看着雲知明亮的眼神,男人渾身散發出凜冽的寒意“你喜歡我……所以,你就殺了星意”
男人嘴角噙着笑,可卻讓雲知深深地感到害怕,謝衍猛地收緊手指,像是要把她下頜捏碎,狹長漆黑的眼眸中染着暴怒“你殺死了我最愛的女人,雲知,你該死”
他淡漠起身,面無表情地看了眼幾個警察“送去女子監獄”
謝氏集團掌握着P市的經濟命脈,是最大的商業帝國,沒有人敢違背謝氏繼承人的命令。
穿着制服的警官拿出鐐銬朝她走來。
雲知後退着,將求救的目光看向一角。
那裏,正站着她的父母。
而她喊了二十年爸爸媽媽的夫妻,卻是目光躲閃,佯裝看不見。
雲知突然放棄抵抗,她苦笑着,原來,她還沒有錢財重要啊!
雲知被帶上警車時,一輛黑色勞斯萊斯開了過來。
男人優雅地坐在後座,他側顏冷峻,即便是面無表情也很好看的那種,透過車窗,她看着他“謝衍,如果……我沒有害死許星意,你會不會後悔?”
“這是你欠她的”
汽車啓動聲響起,男人淡漠升起車窗,揚長而去。
雲知面色迅速呈現蒼白色澤,她微微苦笑,也是,像謝衍這種人物,他怎麼可能會後悔?
可她,究竟欠了許星意什麼?
回頭看了眼身後那對正舉着酒杯談笑的夫妻,她無聲微笑,毅然上了警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