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進來的?”勞旦面色大變。隱士莊絕對不是隨便闖一闖就能闖進來的,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司馬清苦看去。
司馬清苦皺着眉,眼底也閃爍着震驚。
邱景雲眸光微閃,“不是你們放進來的嗎?”
勞旦心頭一驚,佯作鎮定道:“你有什麼目的?”
邱景雲道:“談一筆交易。”
勞旦道:“什麼交易?”
邱景雲道:“放你們一條生路。”
勞旦被氣樂了,“代價呢?”
邱景雲的目光一下子越過擋在面前的衆人,落在印玄的身上,“凝魂聚魄長生丹。”
同樣的要求被一個來路不明的陌生人提出來讓勞旦的不爽乘以了二,“憑什麼?”
邱景雲抖了抖袖子。
兩個厲鬼從袖子裏出來,大搖大擺地站在青天白日之下。它們一出來,在場所有人就感到一股極重的煞氣從他們身上瀰漫開來,沉鬱得好似一朵化不開的烏雲。
勞旦面無表情道:“就這樣?”
邱景雲默默地退後半步。
厲鬼頓時化作兩道淒厲呼嘯的疾風,猛然朝勞旦等人刮過去。
勞旦沒動,因爲他知道有個人會動。
果然司馬清苦第一個出手。別說邱景雲是他的徒侄,就算不是,抓鬼也是他的老本行,不能讓別人搶去。他手掌一翻,兩道黃符夾在指尖,口中默唸咒語,黃符燃燒成灰,灰灑在疾風之中,燃起兩道冥火般的慘綠火光來。
這一切發生的極快,厲鬼噗嗤一聲就消失在空氣中,速度之快就如它們出現那般。
司馬清苦冷哼道:“班門弄斧。”
邱景雲道:“師伯寶刀未老。”
一聲師伯讓勞旦等人的表情微妙起來,紛紛看向司馬清苦,彷彿在說,原來是你門下幹得好事。
司馬清苦臉皮厚慣了,也不覺得難受,只是乾笑着道:“棄徒,棄徒,以前的,都過去了。”
邱景雲道:“即使師伯不認我,我心裏也永遠記着您是我的師伯。”
司馬清苦斥道:“想我認你就得靠行動打動我,不是靠行動打我!”
邱景雲愣了愣,眼底生出一股微小又明亮的期盼,“難道師伯願意重新將我列入門牆,可是我已經……我已經……”他從來沒有後悔自己變成殭屍,因爲要保護同花順的前提就是變強,卻不得不爲自己被逐出門牆而耿耿於懷。
司馬清苦道:“我們是御鬼派,亂七八糟的東西還不多嗎?多你一個也不算什麼。”
勞旦聽不下去了,“鬧了半天,原來是貴派的家務事。”
“哼。”
空中響起一陣極輕的冷哼聲,卻讓邱景雲和司馬清苦臉色雙雙一變。
司馬清苦道:“他也來了?”
邱景雲點了點頭。
司馬清苦道:“是他要長生丹?”
邱景雲沒有否認。
司馬清苦道:“他是不死之軀,要長生丹做什麼?”
“他要的不是長生丹,”印玄緩緩開口,“是我的命。”
“這又是誰?”勞旦等人看向司馬清苦。
司馬清苦嘆氣道:“尚羽。他就是尚羽。”
勞旦臉色大變。
“交出長生丹,本尊饒爾等不死。”不可一世得彷彿他們的命早已捏在了他的手中。
司馬清苦道:“這麼多年都不殺,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如果尚羽要殺他們,不管是三宗六派還是印玄,都絕不可能活到現在。
尚羽道:“以前是沒有必要,但現在,你們激怒了我。”
司馬清苦道:“我們自己開個小會怎麼就激怒你了?難道是因爲沒給你邀請函?你也沒告訴我們你的手機號郵箱號和門牌號啊,我們上哪兒給你送去?”
“阿寶姓什麼?”
此言一出,司馬清苦立刻不做聲了。
“善德世家數百年來唯一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孩子,”尚羽道,“做屍帥最適合的人選。我記得當年你們都說他已經死了。”
司馬清苦道:“的確是死了。其實這個阿寶不是……”
閃電劃過長空。
轟隆隆,雷聲作響,掩去的司馬清苦未盡之語。
尚羽慢吞吞地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司馬清苦剛張開嘴巴,天空又是一道閃電劃過。
得了,這擺明是不讓說。
司馬清苦只好閉上嘴巴。
印玄慢慢地排開衆人,走到最前面。儘管對面只站着邱景雲,但是尚羽一定也在附近,所以他直接了當道:“我不會尋死。”
“哦?”
“要命,你自己來拿。”印玄伸出手,赤血白骨始皇劍出現在他的手中。
“印玄,其實本尊一直很欣賞你。你的天資或許不是最好的,但韌性無人能及。易地而處,本尊也許也會做出他們一樣的決定,將法寶和希望都交給你。”
印玄擡眸,清亮的眼眸波瀾不驚。
譚沐恩忍不住道:“你說的他們是誰?”
尚羽道:“你們認爲當年的印玄真的有足夠的能力從其他門派手裏搶到他們的鎮派之寶而不受追究嗎?”
譚沐恩皺眉道:“什麼意思?”
“嗤。”尚羽不屑解釋。
連靜峯道:“赤血白骨始皇劍和凝魂聚魄長生丹都是他們心甘情願交給印玄前輩的?”
譚沐恩道:“爲什麼?”
司馬清苦嘆了口氣道:“爲了對付尚羽。那時候尚羽已經有成爲殭屍王的決心和野心,並且不斷用人類來實驗。天上的神仙不管這件事,人類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來與他抗衡。但是人類的壽命有限,除非得道成仙,不然再怎麼修煉也只有短短的幾十年,所以,爲了能夠修煉出一個與尚羽相抗衡的人,三宗決定讓他吞下長生丹,並且暫時保管三宗的法器。”
譚沐恩聽得一愣一愣的,“那爲什麼傳說不是這樣的?”
司馬清苦道:“祕密培養對手這種事當然不能讓對方知道!但是印玄服下長生丹的事情根本瞞不住,所以纔會編出這樣一段故事來。”
譚沐恩有些懂了,“那現在爲什麼又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