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他是個老者,也只是因爲其穿着和氣質,但他的樣貌,卻沒有半點顯老,反而是一副中年壯年模樣,肌膚微潤,水分飽滿,不見乾癟,一頭黑髮更是與其蒼老氣質截然不符。
唯獨他的一雙眼睛,古井無波,淡然視物,彷彿世間的一切都再難引起他的興致。
這雙眼睛,就仿若飽經人間滄桑,經歷了輪迴一般。
木屋前方,那剛剛爬上峯頂的狼狽身影現出,赫然便是在幾日前從玄武山離開的陳師行。
他灰頭土臉,一路奔襲而來,終是來到了木屋之前。
“噗通!”
他雙膝一彎,直接對着靠椅上的老者拜伏而下。
“師傅,請救弟子一命!”
他此刻渾身血跡,氣息萎靡,狼狽到了極點,跟那個享譽川省的醫藥大師毫不相符。
坐在靠椅上粗布麻衣的老者,表情沒有絲毫變化,手中摺扇輕輕揮動,帶起幽涼輕風。
“師行,數年不見,你退步了!”
他聲音冷淡平和,不帶絲毫感情,亦聽不出他的年紀,眼前的人,好像跟他毫無關係一般。
陳師行直起身子,正要再說話,口中突然溢出鮮血,滴落在地,渾身抽搐不止。
他身形一晃,就要跌倒,在他身軀即將觸碰地面之時,一股無形的力道,卻將他整個軀體拖住,就地拉起。
他駭然擡頭,那坐在靠椅上的老者仍舊是保持之前的姿勢,沒有任何變化,但他卻知道,絕對是眼前之人出手。
“不動聲色,內勁收發由心,師傅竟然達到這般境界了嗎?”
他能夠感覺到,此地周圍,俱都是籠罩了一股強大莫名的力量,讓人無時無刻不感覺到壓迫感遍及周身。
“嗯?”
老者雙目微閉,在他以內勁隔空托起陳師行的一瞬,突然開眼,雙目閃過一抹精芒。
下一瞬,他屈指一彈,一道白色匹練射向陳師行,從其天靈蓋灌下。
“這是.”
一瞬之間,陳師行感覺到體內翻騰的血氣正在慢慢平復,歸於沉靜,他能夠感覺到,在他的小腹處,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量,正在你互相牴觸。
“噗哇!”
他突然感覺到腹中絞痛,又噴出一口鮮血。
“有意思!”
陳師行滾倒在地,渾身劇痛難耐,幾乎昏死過去,半刻鐘之後,一道淡藍色的氣息從其鼻孔噴出,他的面色由蒼白轉爲紅潤,逐漸平復下來。
他能夠感覺到,在這兩個多月來一直蠶食自己生機的罪魁禍首,已經被驅逐而出,他的修爲跌落,也就此終止。
“多謝師傅!”
他趕忙爬起,對着老者重重一拜,一躬到地。
老者卻是絲毫未曾理會,雙目直視而來,宛如利劍。
“告訴我,是誰傷了你?”
陳師行想到那個囂張霸道的少年,眼中涌上一抹怨毒,沉聲道:“師傅,他叫葉凌天!”
老者聞言,並沒有詢問事情的前因後果,反是一步跨出,直達數十丈之外,來到了懸崖邊緣,仰天狂笑。
“哈哈,想不到,我蕭玉皇在此避世十年,除開葉雲龍之外,華夏武道界,竟然又出了一位值得我一戰的絕世高手,哈哈哈!”
在他笑聲之下,峯頂雲彩搖撼,氣波捲動,直如神魔臨世。
老者不是別人,正是威震華夏的“玉皇大帝”!
蕭玉皇揚天狂笑,聲波震天,後方的陳師行只覺得頭暈目眩,被震得氣血翻騰,差點暈厥。
蕭玉皇及時止住笑聲,負手回頭。
“師行,這葉凌天,是否京城葉家之人?”
陳師行連連搖頭:“師傅,葉凌天應該跟葉家毫無瓜葛,但其實力,卻已經實實在在邁入武道至尊!”
“一月前,他在廬山臺上一拳擊殺唐門二當家唐敦儒,又在幾天前,斬殺了雲黔七大家之一的潘家家主潘星河,現在已經是威震華夏武道界!”
陳師行這一路行來,自然是又得知了不少葉辰的實時消息,連他都覺得暗暗震驚。
“哦?潘星河被他所殺?”
蕭玉皇聞言,臉上興致又濃了幾分。
唐敦儒,十多年前不過是宗匠級別,根本難入他眼,而潘星河不同,在十多年前,潘星河便已經是武道至尊,還曾跟他有過一場交手,對此人,他還算是有幾分稱道。
“不錯,聽說那一戰,潘星河已經使出了潘家星雲手最強一式,十方天星,仍舊被葉凌天一拳震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