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託尼·斯塔克的一名保鏢······”
關掉了正在播放新聞的電視，託尼轉過身來，手裏端着一份報紙，任由佩珀手裏的粉餅拍在自己臉上的淤青上。
“【鋼鐵俠】？”
“嚴格來說不太準確，我的戰甲其實是金鈦合金做的。但不管怎麼樣，這名字還是挺傳神的，而且很上口，我喜歡它！”
這時，科爾森走了過來，將一張紙條遞給了託尼。
“這是你一會兒的說辭，斯塔克先生。”
佩珀主動從科爾森手裏接過了紙條，遞給了託尼。
託尼看了看手中的紙條，出聲道：“所以，我當時在遊艇上？”
“是的，我們做了海關文件，說你昨天整晚都在阿瓦隆島，我們還做了五十個證人的證詞。”
“五十個？呵呵，我還以爲你們會說就我和佩珀兩個人在那個島上呢！”
託尼調侃地看向佩珀，佩珀嗔怒地拍了他一下。
“所以，只要這樣說就行了？”
“對，只要一字一句照着念就行了。”
“話說這上面怎麼沒解釋斯坦啊？”
“放心，我們已經處理好了一切。事發時他正在國外度假，但可惜沒能平安回國——反正小型客機的故障率一直挺高的。”
“好吧，還有最後一點。如果非要說那個機器人是我的保鏢的話······我的意思是，這有點假啊！你不覺得嗎？”
科爾森無奈地擺了擺手，“我不是第一次處理這種事情了，斯塔克先生。只要您照着紙上念，這事很快就能平息下去了。”
“請相信我！好嗎？您還有一分半的時間。”
說罷，科爾森便離開了。
“千曉，你覺得我該這樣做嗎？”託尼轉頭向一旁坐着的千曉問道。
“怎樣做？向公衆說明自己不是鋼鐵俠麼？託尼，這事得看你的想法啊。”
“想一想，你是否真的想要成爲一個超級英雄，併爲此做好了準備，以及願意承擔所帶來後的後果呢？”
“我······”
託尼有些遲疑，千曉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身爲你的朋友，不管你做任何決定，我都支持你。我只是希望，你可以遵循自己的內心！”
“人生在世幾十年，有些時候覺得很漫長，但有些時候又一下子就過去了。在這漫漫的人生中，我們會面臨許多次選擇。關於選擇，我覺得最重要的就是：不後悔！”
“不後悔？”
“對！不後悔！不管選擇了什麼，當你未來回首往事時，都不會因爲此時的選擇而感到後悔！”
“是嗎······”
託尼低聲自語着，但眼神卻變得逐漸堅定。
“謝了夥計！我想我知道了。”
在準備好之後，託尼便準備發言了。
還是上次的那個大廳，託尼接替正站在臺上的羅德站到了發言臺上。
“好久沒跟大家見面了，所以我想這次我還是照稿唸吧。”
記者們發出了一陣友善的笑聲。
託尼低頭看了一眼稿子，便開始發言了。
“有人懷疑我參與了昨晚在斯塔克工廠的打鬥事件，但事實上······”
“對不起！斯塔克先生。”
託尼纔剛開口，一位記者便突然高聲打斷了託尼的發言。雖然嘴上說着對不起，但這位記者的語氣卻很是輕浮，接下來提出的問題也很是尖銳。
“請問斯塔克先生，你覺得我們真的會相信那是您的一位私人保鏢，然後穿着盔甲碰巧出現嗎？”
託尼回答道：“事實上，我知道這聽起來有點玄乎。但是，質疑官方的聲明是一碼事，隨意地猜測或者含沙射影地說我就是超級英雄那就是另外一碼事了。”
“沒說嗎？那就太好了，要不然就有點天方夜譚了。因爲很顯然，我可不是做英雄的料！我有好多的性格缺陷，還犯下了許多的錯誤，其中大多數你們還知道。”
“照稿念！”
站在一旁的羅德聽不下去了，悄聲提醒託尼。
“好吧，其實真相就是······”
託尼舉起了手中的那張紙條，舉在眼前端詳了好久，眼神突然變得很複雜。
在大廳的盡頭，千曉正靠着牆上，他注意到了託尼的遲疑。
他知道託尼在想什麼，他沒有說話，只是將右手握拳放在心臟的位置上，輕輕敲了敲。
遵循你的內心，託尼！
似乎是讀懂了千曉給他的暗示，託尼長呼了一口氣，似乎是在心裏做出了決定。
託尼放下手中的紙條，擡起頭，看向身前的衆人，眼神堅定地高聲說道：
“我就是——鋼鐵俠！”
······
穿過陰暗狹窄的過道，伊凡將落在自己大衣上的雪花紛紛抖下。
提着一個購物袋，他打開了過道盡頭的小門。
年久失修的大門似乎有些變形，伊凡費了好大力氣才推開。
“這門可真該修修了！”
房間裏的人沒有迴應，但電視被打開着。
屏幕上面正播放着託尼的新聞發佈會。
“事實上，我知道這聽起來有點玄乎。但是，質疑官方的聲明是一碼事，隨意地猜測或者含沙射影地說我就是超級英雄那就是另外一碼事了。”
伊凡看着自己的父親一動不動的躺在牀上，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但父親沒反應，只是呆呆地望着電視。
耳中聽着託尼的聲音，眼中看着父親毫無生氣的樣子。
伊凡突然有些惱了。
他想找遙控器關掉電視，但卻怎麼也找不到，就在他走上前去想關掉電視開關時，縮在牀上的安東·萬科突然出聲了。
“我很抱歉！”
伊凡連忙趴到父親的牀邊。
安東·萬科艱難地想擡起手指指向電視屏幕裏的託尼，但他太虛弱了，即使是這個簡單的動作，對他來說卻難如天塹。
他的語氣更加悲涼了，“伊凡，我很抱歉！那本該是你的。”
伊凡握住父親半擡起的手指，臉上滿是疼愛，“你別聽他們胡說。”
“伊凡，我唯一能留給你的，就只有我的知識！我······”
安東·萬科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下一秒，他半擡的手指無力的軟了下去，瞳孔也散開了。
伊凡鬆開了父親的手，用因做工而變得粗糙不堪的大手輕輕撫上父親的雙眼，溫柔地替他閉上了眼皮。
伊凡坐在牀邊，像野獸一樣悲痛的嘶吼了起來。
父親死了！
安東·萬科的身體一直很差，所以伊凡早就做好了迎接這一天到來的準備。
只是沒想到，當這一天真的到來時，自己竟然還是會覺得這麼難受，這心絞一般的痛幾乎快要讓他不能呼吸了。
電視還在播放着，此時剛好來到了託尼的最後發言。在現場記者們的期待中，他說出了那句開啓一個時代的話：
“我就是——鋼鐵俠！”
記者們的喧譁聲將伊凡從悲傷中驚醒過來，他看着電視屏幕裏意氣風發的託尼，眼中生出了無盡的怨恨。
此時如果有人站在伊凡的面前，與他對視，或許就能發現。
那對瞳孔的深處，燃着仇恨的烈焰。
直通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