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大小姐,這麼晚了你還想跑哪兒去?”
房間裏的燈驟然亮起來,厲霆琛坐着輪椅的身影出現在剛纔她逃離的角落,姜尋,站在她身後,擋住她的去路。
“厲……厲先生,你回來了。”
厲霆琛“嗯”了一聲,視線從她臉上緩緩移動到她的小腹,又從她的小腹回到她的臉上:“那個野種打掉了?”
“打掉了。”詠言堅定的道,她指指牆角的幾張單子,“那是我今天去醫院流產,醫生給開的單子。”
說完,詠言緊緊握着拳頭,努力讓自己表現的正常一些。
“真的打掉了?”
“真的打掉了。”
厲霆琛突然笑起來:“詠大小姐,看來,不給你嚐點厲害的,你是不知道我的手段了。”
詠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說話時牙齒都在打顫:“厲……厲先生你這……這是什麼意思?”
“我是什麼意思?姜尋。”
“是。”
“啪啪啪。”
臥室裏的燈全部關閉,房間內陷入一片黑暗。
很快,有一塊小小的長方形的光影出現,那是筆記本電腦的屏幕,接下來亮起的,是投影儀,緊接着……
“醫生對不起,這手術我不做了。”
偌大的空白牆面上,是她倉皇從手術檯上下來逃離的畫面,還有……
“我不要,我捨不得,我不想拿掉他,我捨不得拿掉他。”
“這個孩子除了是那個男人的,他還是我的。他在我肚子裏活着,和我的血肉連在一起。”
畫面定格,她痛哭流涕的臉在牆上如同一個慘白的厲鬼。
詠言身體猛地一顫,癱坐在地毯上。
“這就是你說的拿掉了?”
姜尋推着厲霆琛來到詠言身前。
“厲先生,我求求你,求求你讓我留下這個孩子好不好?這個孩子他是無辜的,他什麼都不知道,他不該就這樣被剝奪生命。”
詠言跪在地毯上,雙手抓着厲霆琛的褲腳。
“孩子是無辜的,你也是無辜的嗎?”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她被那個男人拖進花叢……
“就算你也是無辜的,你們都是無辜的,你們就能騎在我脖子上給我戴綠帽子了?啊?!戴綠帽子也就算了你還想着給我生個野種出來。”
“詠大小姐,就算我被撞的全身癱瘓躺在牀上紋絲不動,你也不能這麼看不起我吧?!”
“厲先生。厲先生我沒有看不起你,我真的沒有看不起你,我只是……”
“姜尋,拿來。”
“是。”
詠言驚恐的看着姜尋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盒藥,摳出裏面兩粒藥片,放到厲霆琛伸出的手上。
厲霆琛擡起另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捏開她的下頜。
“不要,不要,不要。”
眼淚大顆大顆掉下來,詠言拼命搖頭:“不要,不要,我不要喫,我不要喫。”
她掙扎着想要起來,厲霆琛的手猶如鐵鉗,死死鉗制着她,怎麼都掙脫不開。
“不要,我求求你,你就讓我留下這個孩子好不好?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放過我這次吧,我求求……”
厲霆琛捏着她,將兩粒藥片全部塞入她口中。
詠言想用舌頭將藥片頂出去,被厲霆琛擡起下巴硬逼着灌進去。
“咳咳咳咳咳咳。”
詠言撫着脖頸劇烈的咳嗽起來。
胃裏翻涌的厲害,她連滾帶爬奔向洗手間,伏在洗手檯上“哇”的一聲吐出來。
白色的藥片隨着晚上喫進去的東西一起吐出來,流入下水道。
詠言喘息幾下,靠着洗手檯的身體無力的滑下去。
厲霆琛由姜尋推着停在洗手間門口,冷眼看着她:“吐出來了?你以爲,吐出來就沒事了?”
詠言身體猛的一顫。
厲霆琛不再看她,控制着輪椅離開,姜尋則走到她面前:
“詠小姐,請你自己走吧,別讓我動手。”
“不——”詠言流着淚搖頭。
姜尋伸手做出“請”的姿勢,不再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