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沒有完全失去理智,酒瓶脫手的那一瞬間,下意識的將手往旁邊挪了挪。
酒瓶堪堪從姜尋的耳邊擦過,“砰”的一聲砸在他身後的牆壁上,玻璃隨便連帶着瓶子裏面剩下的半瓶酒,頓時四濺開來。
整個套房裏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姜尋的身體晃了晃,過了好一會兒,他看着厲霆琛呆滯的模樣:“厲……厲總……”
他伸手走上前去,想要再次勸厲霆琛離開。
剛邁出去一步,厲霆琛抓起手邊的一個空瓶子,再次砸過來。
這次砸在了姜尋的腳下。
“滾!”
“你們都給我滾!”
“全都給我滾!”
厲霆琛一邊說着,一邊不斷的將酒瓶砸到地面上。
套房裏的人都想滾,不想面對這個突然之間變得如同魔鬼一般的男人,奈何太過恐懼,大部分人身體顫抖的厲害,想離開都擡不起腿來。
最後,還是姜尋很快回過神來:
“走。都走。都走都走。”
他將套房裏的人都趕出去。
他自己走到套房門口的時候,轉身看了眼仍舊在裏面不斷摔酒瓶發泄的厲霆琛,眼中滿是悲哀。
他深吸一口氣,擡腳離開:
發泄吧。
發泄完了,心裏應該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只是,他從來沒有見厲霆琛發過這麼大的脾氣。
哪怕是之前被厲景淮下毒、意外和嶽雯雁發生關係的那一晚,他也沒有生這麼大的氣。
當初他爲什麼不再堅決一點,堅決反對厲總和詠言在一起。
如果那個時候他將厲霆琛勸開了,如今他也不會……
姜尋恨得甩袖離開。
*
離開厲家老宅之後,詠言一邊流着眼淚一邊走下山。
連着兩日沒有喫東西,再加上她肚子裏懷着孩子,原本就是個孕婦,身體孱弱的厲害,離開厲家老宅的時候身體就一直晃着,彷彿隨時都要倒下。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她一直沒有倒,就這麼搖搖晃晃的自己一個人下了山。
下山之後,她不知道該往哪裏去,更不知道要往那裏去,就這樣漫無目的的走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不知道走到了哪裏,詠言再也支撐不住,摔了下去。
再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在小別墅裏了。
嶽旻軒、夏方鳶、袁媛三人都圍在她牀邊。
見她醒來,三人都露出欣喜的笑容。
“言言,你沒事了吧?”
“夏夏,你怎麼會暈倒在馬路邊呢?不是說你被壞人帶走,厲霆琛已經把你救出來了嗎?你怎麼會一個人被丟在馬路上?厲霆琛呢?他不應該在你身邊保護你的嗎?”
前兩日本來是厲霆琛和詠言兩人重新辦婚禮的日子。
那天晚上之前,夏方鳶聽從周嫂的勸告,早早睡了,就等着第二天早早起來,高高興興的嫁女兒了,結果,好好的女兒半夜裏丟了。
後來厲霆琛那邊派人來傳話,說詠言已經找到了,身體沒有大礙,只是需要好好休息幾天,婚禮暫時取消。